与此同时,捱了三天的担心终于在此刻放下了。
房间里没人,看来萧珏不在会馆。夏凌菲关上门,脚步轻轻地进了屋。
她折腾的时间不短,那些人只怕已经在通风管道里爬了几个来回了吧,至于萧珏,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如果她不想被抓现形的话,最好赶快动手,然后悄然离开。
房间很大,东西不多,除了一个红木书桌外,就是一排黑色的真皮沙发,窗子全部是用深紫色的百叶窗挡着,唯一的光源就是书案上的一盏彩色琉璃灯,那是萧珏生日那天,夏凌菲送给他的礼物,因为她觉得萧珏的世界颜色太过单调,不是黑色就是紫色,没有一样是暖色系。
时间紧急,夏凌菲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悠哉地欣赏灯光在白色墙壁上晕出的美妙光斑,她挪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直接奔了沙发。她要的东西就在沙发下的实木抽屉里。
拉出抽屉,第一眼便看到她亲手放进去的银色小匣子,没错,这就是耿帅言费尽心机想要的东西。
试想她手里掌握着整个夏氏家族的命运,又怎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夏凌菲打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半圆形的纯金的手戳,也就拇指大小,很精致,掂在手里能感受到它金属的质感与甸甸的分量。
她可以想象得到,当耿帅言翻出她所有私人财产证明文件的时候,他的眼光是多么的贪婪,他一定夜不能寐吧,然后第一个冲进律师事务所,将所有的资料砸在律师的桌面上,他亟不可待地要把夏凌菲的私有财产过户到自己的名下,孰不知,夏凌菲狡猾得犹如狐狸一般,在夏家称雄生意场的那一天就立了遗嘱,遗嘱上白纸黑字清楚的写着,她的财产无论是赠予还是过户,都需要办理人出示她的信物,而所谓的信物就是夏凌菲独家拥有的手戳一枚。
当时的耿帅言一定惊白了脸。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夏凌菲有两枚手戳,各是一个半圆,其中的一个是用来签署协议的,上面有夏凌菲的名字,而另一半却没人见过,更不知道藏在哪里。
见过的那一半因为它的独特工艺,已经不易仿造了,至于传闻中的另一半,真是难煞人了。
如果她真的死了,她的那部分财产,也就是夏氏集团的的一半股份是不是就成了无主,或者,萧珏能够探知她的心意,将这半枚手戳找个适当的机会还给她的父亲,可是现在,父亲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而她这个做女儿的,却不能去探望。
时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夏凌菲将手戳收好,匣子归还原位,然后从另一个抽屉里取出滑行索。来的时候夏凌菲就想好了,所以早有准备地将车子停在了消防栓的下面。
凿开走廊里唯一的一扇窗子,夏凌菲固定好绳索,确定落地位置,然后握着滑行器的液压把手,翻身跃了出去。
嗖……风声在耳边轻啸,十七层,将近百米的高度,不得不说夏凌菲胆大心细,计算准确,手上一紧,真的就一鼓作气直顺到了第一层。
啊呜!双腿打战倒是其次,主要是脚底再次受了重力挤压。承受不住钻心的疼痛,夏凌菲咬着下唇,拼力拉着绳索才没到摔倒。
不能耽搁在这个地方。想法刚出,夏凌菲就感到唇齿之间忽然漾起一股腥咸,也闹不清是下唇咬破出血了,还是下来的冲力太大伤了内脏,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十米开外的那辆黑车,她必须离开,要快,要快!
咦?她是不是眼花了?明明一动未动,车子却在向她靠近。
“你要出来就是为了玩这个吗?不要命了!”像是做梦一样,车门被人一把推开,然后一个黑色身影急匆匆地下了车奔她跑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清来人的一霎,夏凌菲紧绷的心神猛的一松,然后便真的眼前一黑,晕倒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你出来了。”一把将她接在怀里,陆非群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现在好了,弄成这样,他要怎么跟楚然交代,还有,这丫头来这里做什么?陆非群将夏凌菲安置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由得抬头瞧了一眼对面的会馆大楼。
她与这里有什么关系吗?她与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然而,不容他想太多,后视镜里已经映出闻讯而来的大批会馆保安。
他可不想跟那个人产生过节。陆非群眉心一敛,踩下油门,车子便飞似的冲了出去,将赶过来的人群,远远地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