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夫妻,形同陌路,她是为了履行父亲的承诺,那他呢?又为了什么?或许以前不知道,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情,她似乎隐隐约约地猜到些什么……
他要留下来吃饭吗?夏凌菲走到一楼时,恰好与他们二人碰了个对面。目光对视的一瞬,她看到了耿帅言微微有些异动的眼光。看来他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么快地就再次见到她。
“下课了吗?”楚梵挑起轻蔑的眼光,越过夏凌菲去寻麦可杰的身影。
可惜,小麦同学还在琴室里发呆,八成仍在纠结,为何自己默默爱恋,小心呵护的女生会喜欢上一个比她年长出十岁的男人。
“上午有功课吗?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耿帅言笑着望向楚梵,眼角的余光却仍然徘徊在夏凌菲的脸上。上次泼他的那杯水,他可是记着呢。
面对他如此做作的温柔,夏凌菲不禁偷偷地擦了把虚汗。当初为何就没发现他有这样的潜能呢,几句话就能把小女生说得笑逐颜开,团团转。她记得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这个男人可是连句玩笑话都不会讲,见天一副正人君子,不近美色的模样。
“不过一节钢琴课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楚梵弯着眉眼,声音娇滴滴的。让人忍不住想起一个恶俗的比喻,那就是声音好似出谷的黄莺一般婉转动听。
喵的,**都调到她对面了,夏凌菲只觉得隐隐恶寒,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她不稀罕的东西别人可以拣,但是要在她扔掉以后,断然没有东西自作主张另谋新主的事儿。耿帅言,别说他跟夏家一系列事件有脱不开的关系,就算他在那些事上是清白的,也甭指望能安安稳稳了此余生了。
想当然的,楚梵一向当她不存在,所以吃饭的时候只管两人亲密无间,至于对面坐着的大活人完全熟视无睹。
再说夏凌菲,本想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无奈画面实在让人大倒胃口,所以一顿饭下来基本没动筷子,倒是多喝了一碗汤。
楚家的佣人似乎对于耿帅言的到来见怪不怪了,这样的情景是不是也说明了,耿帅言是楚家的常客,或者换句话说,耿帅言的到来是经过楚家两位大家长允许的呢?
不会吧,楚万庭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丧偶的男人?想到这儿,夏凌菲不禁抬起眼光,偷偷地瞄了一下对面……
巧了,耿帅言正好也望了过来,匆匆一瞥过后,二人同时收敛了目光。没有什么特别的眼神交流,就好似才刚那一对视真的是无意之举。
然而某人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控制不住地漾起层层疑浪。就是因为太镇定自若,太平淡无奇了,太习以为常了,才会不禁记起她留给自己的感觉,那些数不清的相对时光,充满了漠然和敷衍,他在爱与爱不得之间无奈徘徊,那种来自内心的纠结与痛苦,此生此世无人能够体会。
“餐后甜品准备了什么?”楚梵抹了抹唇角,随意问了一句。
“二小姐,是巧克力蛋挞。”周管家笑褶一挤连忙躬腰上来。
“太腻了,换曲奇饼干吧。”楚梵扫了一眼周管家油亮的头发,不禁蹙起了眉头。
“是,我马上去吩咐。”周管家笑呵呵地答应着,倒退着脚步出了餐厅。
“这里太闷了,我们去客厅吧。”楚梵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拉了拉耿帅言的衣袖,微挑起眼光白了一下对面的夏凌菲。
唔,嫌她碍眼了。夏凌菲优雅地尝了一口汤,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在别墅里,两个人明显要亲昵了许多,楚梵甚至挂上了耿帅言的臂弯,然后二人就毫无忌惮地挨在一起走出了餐厅。
看情形,他早就跟这个丫头勾搭上了。夏凌菲目送着他们离开,一边在心里暗暗地想着。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即便她夏凌菲跟正人君子这个词儿不搭边儿,报仇也不能含糊。
啪!丢下的汤匙砸在碗沿发出一声无辜的脆响,夏凌菲唇角一挑,一个邪恶的念头旋即闪进了脑海。
“大小姐。”突然看到夏凌菲出现在厨房门口,周管家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哈腰行礼。
“在准备饼干吗?”夏凌菲温柔一笑,轻声问道。装萝莉装了这么长时间,她现在可谓是信手拈来,丝毫看不出不做作的成分。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周管家笑眯眯地答应着,眼神却不敢与夏凌菲的目光有交集。
“我想要中间夹层奶油的那种,可以吗?”夏凌菲眨眨大眼睛,若是此刻周管家望过来,定能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狡黠。
“当然可以,我立刻吩咐她们做。”可算逮着个中途离场机会,周管家连嗓子都省了,亲自跑到厨房里去传话,对于夏凌菲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不大一会儿,两盘曲奇饼摆上了餐桌,其中一盘按照夏凌菲的要求两块中间抹了鲜奶油。
楚梵不肯过来餐厅,于是周管家只好端着另一盘曲奇送去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