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谢大家的光临,夜色刚好,今宵尽兴。”楚万均适时的结束了自己的讲话,很庆幸,还没有讲到下一环节。
楚万均话音刚落,楚然立刻领头鼓起掌来,紧接着大片的掌声响起,压下了尴尬的气氛。
原定是要说几句“待字闺中”的梵梵同学到了年纪定下未婚夫婿,原定是吆喝几句欢迎在场的青年才俊趁此今宵良夜多跟梵梵同学接触一下,原定也跟梵梵同学商量好了,今晚务必缠着某人多跳几支舞,然后趁机把楚家的想法说过去,念在楚家这样的门户,姓陆的肯定是满口应承。
可惜啊,事与愿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陆非群看中竟然是……
“阿嚏!”莫名地,夏凌菲打了喷嚏。
“感冒了不早说,传染我,你要负责的。”陆非群捂上口鼻,故作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听闻这话,夏凌菲真是恨啊,恨刚才没有一膝盖顶上去……
楚万均的脸色比刚进来的时候更阴沉了几分。楚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但是隐隐地觉得父亲在看向“楚婉”的时候,眼底似乎藏了些许的埋怨,因此,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多往“楚婉”的方向投了很多次。
夏凌菲有注意到楚然担忧的神色,但是出于立场不同,她只能装作没看见,漫不经心地坐在靠边的位置,有一句没一句地地附和着陆非群的问话。
没办法,今晚她必须陪好这出戏,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想要的结果又是什么,作为一个优秀的合谋者,她只管顺着他的意思做就对了。
“那块翡翠很稀罕,估价的话绝对不会少于一百万。”陆非群嘎了一口杯子里的干红,轻声说道。
何止。夏凌菲挑了一下眼光,唇角不经意地勾出一丝不屑的微笑。未雕琢之前的原石就已经两百万了,现在精雕之后什么价只怕要看主人舍不舍得割爱了。
之所以能为人所不能,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夏凌菲最得意于自己的一个优点就是她的好记性。
那个丫头她想起来了。上次去萧珏那儿偷手戳的时候,不是碰到了一个赌石跑路的单薄少年吗?当时只顾着自己的事情了,竟没瞧出那少年是女扮男装。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嘛。”对于她的淡漠,陆非群不禁皱了下眉头。今晚他可是违逆了义父的意思推掉了与楚梵的联姻,期间的原因他自己最清楚,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因为照顾她的想法,可惜现在看上去,对面的丫头似乎还不了解他的用意,不,是用情。天哪,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个女人动了真情,而她却心不在焉。
“在,怎么不在?”夏凌菲抬起眼,眼中的笑意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讥讽之意。在她看来,陆非群无故放弃了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绝佳机会,而自己也因为他的一念之差成为了彻彻底底的众矢之的。可想而知,以后的日子又要平白无故地多遭受好些白眼了。
“你对我的计划似乎不是很赞同。”陆非群倾过身子,一张俊脸使劲儿往少女的耳边凑了凑。
淡淡的薄荷香间,夏凌菲侧过脸庞,一眼刚好看到男子略显纠结的神情,目光微微一冷,沉声说道:“NO,是完全不同意。”
“我要是做了楚梵的未婚夫,你怎么办?”未经大脑的一句话登时冲口而出,陆非群怔了一怔,再想收回已然来不及了。
“关我什么事?”夏凌菲懒懒地瞪了陆非群一眼,身子靠回了椅背。看似冷漠的回答下,某人的心跳却在偷偷加速。
得,算他自作多情了。陆非群无奈地挺了挺腰,一口将杯子里的干红全部倒进了嘴里。酸酸的,涩涩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更重要的是,那味道不仅在嘴里,心里也有。
他不会娶楚梵的。夏凌菲很坚持自己的信念,虽然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有何意义。陆非群想要什么她很清楚,但是他的做法似乎有悖他的初衷。
在旁人看来颇有情侣意味儿的两个人就这般各怀心事的沉默了下来。
会场装饰得很唯美,尤其是立在中央的香槟泉,底座全部被紫色跟白色的玫瑰花围起来,上面的金边儿高脚水晶杯,足足垒了十八层。
“呃,好高。”数到十八层时,少女不得不仰起小脸,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似夜空中耀眼的星辰,顽皮的一闪一闪。
毫无疑问,这个少女一句话没说,便抢了夏凌菲将近一半的关注点。看着香槟泉旁貌似天真的年轻女孩儿,夏凌菲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对于豪门中的那些女子她一向持保留意见,也许在外人看来她们爱慕虚荣、喜欢攀比,也许更深一步地,还能看到她们的无奈,但是终究那些人不是她们,只有真正的生在豪门,才能体会到期间的滋味。
而她是不同的,在她的脸上,夏凌菲看不出那些豪门女子该有的表情,她的天真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她的随心所欲不是因为束缚的叛逆,而是实实在在地我行我素。
“很有趣的女孩儿。”夏凌菲微微一笑,由衷的赞了一句。
“额?”顺着她的眼光望去,陆非群瞧到了那名少女,随之呵呵一笑转回头,“说得好像你比她大很多似的。”
呃,她怎么忘了,婉婉今年也就二十岁的模样,在陆非群眼里也就是个年轻女孩儿,跟那个天真少女差不了多少的。
“你的目的达到了,戏也该演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夏凌菲一边说,一边将长发往脑后拢了拢。帽子被侍者收起来了,顺带着将挂在帽子上的丝带也收了起来,本来散开长发没什么,但是配上一身欧式贵族的复古打扮总显得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