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鱼在蓄水池中随波逐流,夏凌菲唇角一挑,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就再转身的一霎,忽然感到背后有阵疾风袭来,不怀好意,又急又狠。
目标是身旁的鱼缸。念想一闪,夏凌菲的脑中立刻反应出很多应急办法,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她只继续着转身的动作,然后眼看着一件金色的物件儿夹着风地砸了过来。
呼啦!玻璃鱼缸应声而碎,炸飞的玻璃碴子毫不留情地朝夏凌菲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夏凌菲本能地用雨伞一挡,护住了脸,但是裸露在外的小腿却没有幸免,白皙的皮肤被锋利划出一道道血色的伤口。
再看楚梵,一双金色的高跟鞋少了一只,而那只光裸的右脚踩在另一只鞋面上,好似在做踮脚练习的舞者。
“真没劲。”楚梵唇角一挑,眼光轻蔑地白了一眼夏凌菲。按她所想,这一下子砸过去反正是少不了要挨顿说,所以刻意用了大力气,没想到那丫头竟然及时护住了脸,只是小腿上伤了几道不痛不痒的血痕。
夏凌菲果然练就了一副好脾气,这样的挑衅都没发火,只是沉着脸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这种做法实在有些过分了。”
“不过分的话,不足以点醒你。你记住咯,在楚家待一天就要安分听话一天,不要给楚家惹麻烦,别以为不说你就是纵容你,长辈们只是顾念你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懒得教导你。你还真当自己是豪门千金了,什么人都想勾搭。”楚梵说着话,眼神还不住地在夏凌菲身上瞟过来瞟过去,神情十分鄙夷。
嗯嗯嗯,照楚梵这么说,上次陆非群当众吻她的事在楚万均的眼里,不过就是用她当了个拿一把楚家的挡箭牌。
好好好,这一笔改天再从姓陆的身上讨回来。夏凌菲低下眼光瞄了下划伤的小腿,心里登时有了数。
砸碎鱼缸的动静太大,不一会儿,周管家便领了几个下人颠颠地跑过来,一瞧喷泉边儿僵持的两位小主人,周管家的脚说什么也不敢往前走了。
这场面换谁都得犯嘀咕。一个脚上只剩了一只鞋子,晃晃悠悠,站不稳还强撑着;另一个手里拎着伞却淋了一身的水,小腿上还血迹斑斑的,好像受了伤。
“天哪!这是怎么了?快快,快去把喷泉停了。”周管家愣了三秒,赶紧吩咐身后的下人。
很快,喷泉停止了工作。又有女佣取来毛巾跟披肩帮夏凌菲擦干搭上,又过了一会儿,伺候楚梵的女佣也得到消息拿了鞋子过来,大家默默的,小心翼翼的折腾了半天,这才把两位小主人都伺候得差不离。
楚梵穿好鞋子,站得直挺挺的,小脖一扬,净用眼角余光看人,一副不服气的高傲模样。
擦干头发,夏凌菲在脑后绾了个小花苞,身上的暗红格子小披肩与她一身素色七分袖小裙很搭调,脸上虽然摆着严肃的表情,但是比起楚梵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给人的感觉要舒适多了。
“周管家,把池子里的鱼都给我捞出来丢掉。”楚梵忿忿地嚷道。
微微一愣,周管家还没等答应,那边夏凌菲又发话了。
“周管家,把二小姐丢掉的鱼帮我收好送到房里,我那儿花花草草的已经不少了,还缺点儿活物。”夏凌菲慢条斯理地说着,说完话,也不等下人帮她去取药清理伤口了,抬脚便往回走。
这下可难为了周管家,两头都得答应还不敢答应,只能窘窘地站在那里,一会儿朝大小姐的方向点点头,然后又立马转到二小姐的方向再点点头。
“如果让我在山庄里看到这种鱼,你就准备收拾铺盖回家养老吧。”楚梵一脚踢开那只隔在边上儿,孤零零的金色高跟鞋,撂下句狠话就离开了。
“二小姐,二小姐,您的鞋!”有下人从水池里捞到另一只高跟鞋,喊着就要追过来,不想没跑两步就被周管家恶狠狠地目光钉在了原地。
“不长心的东西,还不都拿走扔了,还有这里,都收拾干净了,要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明白了没有?”周管家凶巴巴地吩咐着,几句话就将憋在心里的委屈一下子都发泄了出去。
“管家大人,鞋可以扔,那鱼怎么办呢?”忽然,周管家背后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你问我怎么办,我问谁去?”周管家没好气地一边嚷着,一边扭过头,想看看是哪个这么没心眼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美到让人心颤的男人的脸。
欧阳聿兴致好啊,车子停在半路,自己赏着景走进来,不想这一悠闲还撞了出好戏。刚进院子就瞧见楚梵狠狠地砸了一只高跟鞋过去,然后就是“温顺小绵羊”的流血事件,本想心疼一下,却见那丫头脸上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