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谋杀亲夫吗?”是陆非群玩世不恭的声调。
夏凌菲突的睁开眼,止不住满面的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非群耸了耸肩,道:“我来这里看朋友,没想到你也在,看你在发呆,我就想吓吓你!没想到你这么生猛,打得我浑身好疼!”
夏凌菲细细地盯着他的脸,希望能从上面找到一丝他说谎的证据。可惜,他面上除了真诚,就是讨打的挤眉弄眼。
装什么情圣!他差点没把她吓死!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因为他,她才得救了,否则被耿帅言看到,她就完了。
夏凌菲白了陆非群一眼,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他还是她未婚夫的身份,就顺便关心了一下他,“你最近去哪儿了?把公司丢给我一个人,是想累死我吗?”
“我出去散了散心,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回来了。”
“你来看谁?”夏凌菲还是疑心,怎么会这么巧,她今天来和皇甫沾对质,耿帅言来了不说,他竟也来了。
“你吃醋了?”陆非群打趣道,“傻瓜,是个男性朋友,别瞎想。”
说着,他拉着夏凌菲出了安全通道,这时夏凌菲再不惧怕耿帅言,大大方方地跟着他走,却皱紧了眉头,问:“你带我去哪里,我还有事呢。”说着,她往皇甫沾病床的房间那方看了看,心有不甘。
“我带你去看我朋友呢,免得你不信我乱生气。”他头也不回,拉着夏凌菲进了501病房,501就在504的旁边,难怪他会看见她。
夏凌菲翻了个白眼,暗忖她要气也不会气他看别的女人,而是气他坏了她的好事,或许耿帅言现在已经走了,她也可以去找皇甫沾了,但是如果皇甫沾也走了呢?她心里十分矛盾,也是庆幸,如果不是他,指不定她会被穷凶极恶的耿帅言带到哪里。
陆非群的朋友真是个男的,但面目十分狰狞,看起来就比萧钰还要黑社会得多,他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针孔的印子很深,就像是漫画里黑社会老大的真实写照。
“小Y,这是我未婚妻,以前和你说过的。”陆非群给小Y介绍夏凌菲,可夏凌菲听着他的名字就别扭,什么小Y?跟个狗的名字似的,而且他那凶恶的模样,配得上这个名字吗?
但出于礼貌,夏凌菲还是向他笑了笑,又递出手里的水果和鲜花,道:“初次见面,没什么好东西送你,祝你早日康复。”
小Y没有说话,只想夏凌菲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跟着陆非群和小Y聊起天来,但大多数都是陆非群在说,小Y安静得有些怪异。夏凌菲惦记着皇甫沾的事,一直没心思搭理他们,又不住地往门外看,希望能从这里看到皇甫沾经过。
无奈,她看了许久,却连只蚊子也没见着。
“小Y,我改天再来看你。”陆非群拍了拍小Y的肩,柔柔道。夏凌菲从未见过他这般温和的模样,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温和,就像是小Y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似的。
陆非群拉着夏凌菲匆匆的走了,一直到了院门口,他才双手抱头,莫名其妙说了句:“小Y是个哑巴,前几天被人给打断了肋骨,这才住进医院的。”
夏凌菲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小Y是挺可怜的,是个哑巴,还被人欺负,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就算她知道他可怜,她能做的也只是可怜他而已。
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意。
“小Y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他就是长得可怕了点,但他从来没做过坏事,比许多道貌岸然的人好多了,有的人看着多么多么的高贵,但其实就是个衣冠禽兽。”陆非群没有理会夏凌菲,继续说着。
而夏凌菲则暗暗思着,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小Y很小就没了父母,因为是个哑巴被所有的亲戚嫌弃,他们不管他,他流浪街头,他也试过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可惜他是个哑巴,所以没有人肯请他做事,所以他才会在街上当乞丐,但是有的人真的很可恶,就算他已经可怜得天地都动容了,还是要欺负他。”说着,陆非群看向夏凌菲,幽幽道:“你说,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他?还是这世界,人之初,性本恶?”
“我。”
“你不用回答我。”陆非群兀自地笑,又仰面朝天,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但是千万不要相信它,否则,就没资格活着。”
夏凌菲从未见过陆非群如此伤神,她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不知道是为什么的过意不去,她只觉得他像是在说着自己,否则也不会那么感同身受,说得那么凄楚。
“我这几天是去看我的父母了,他们葬在我老家,一个小山村,那里开满了各色的梅花,一到这个季节,姹紫嫣红的,美极了。”陆非群的目光涣散,像是看到了那些梅花,眼角弯弯,却有一抹晶莹的水迹折射出点点光芒。
陆非群罗哩罗嗦的和夏凌菲说了一大堆,但第一次,没让她感到厌烦。
两人从医院出来,陆非群就送夏凌菲回了山庄,不知是累了还是怎的,夏凌菲一沾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