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灿就从床上醒了过来,今天是中学毕业前夕最后一天去学校的日子,亦是对于穿越重生的苏灿来说,能否在未来应试教育中脱颖而出最关键的一天。他要取得剩下的有关整个初中知识点的“秘籍”,过了这个点,可就没办法了,学校会放假两天,两天后中考就直接来临,时间在目前来说,简直成为了顶级财富。
早餐是母亲早从六点半起床给自己张罗的牛奶鸡蛋,洗漱完毕后苏灿剥开桌上的鸡蛋,滚圆的蛋白沾着醋,吃得他津津有味。
事实上苏灿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在早上吃过东西了,工作时刻的压力,乃至于不按时以及近乎于凌乱的生活作息,弄得他的胃子已经不适应早餐,早上吃了东西,往往会不舒服半天,中午都不太消化。
现在苏灿充分的感觉到自己这个躯体的单薄弱小,然而却健康而蕴含着生命力的内在,想来十六岁的时候,比零九年的自己还差上十几公分呢。
“妈,有没有二十块钱,我今天有点用,有些资料要复印”塞完最后一个鸡蛋,苏灿将牛奶灌入嘴里,望向在一旁等着自己吃完收拾的母亲。
苏母愣了一下,九八年二十块钱,在任何一个学生的身上都是一笔不小的款项,学校的每一次资料费大概就在二三十块钱左右,这在旁看起来已经是很多的了,然而对于苏灿来说,从小学到初中,除了自己交学费,拥有同等规模的款额几乎是极小的情况,压岁钱在他的年龄段,基本上是被没收的。
苏灿记得在小学的时候,他从六年级下半学期开始存过自己的零花钱,到了毕业,总存款十九块五毛。
上了初中情况稍微好了一点,不过类似此类情况,还是较少。
苏母听到了缘由,虽然嘴上说“怎么现在才临时想着去复印”还是走入卧室从钱夹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苏灿。对于普通工薪家庭来说,这在当时是一天的生活费用。
苏灿握钱在手,看到老妈脸上的期待,心里面不光想着一定不能让他们再为自己受苦,同样的,他更了解到财富的重要性,那个年代人人生活如履薄冰,循规蹈矩,皆是因为生活资本的单一来源,导致了狭隘的价值观念。没有二十一世纪无数新事物涌现出来后纷呈众多的各种生活理念和就业创新出路。
印象中九六年社会下岗失业率趋近严重化,随后持续走高,越来越多下岗失业的情况,让人惊醒了“永远没有铁饭碗”这个硬道理,后来母亲也下岗再就业,先是为别人打工,后来几经周折终于开起了自己的文具店,多少年还是屹立如常。
所以重新来过,财富,一定是要让自己把握在手,否则将会有很多事情,就算自己提前知道,也没有能力办得到
压根不知道在苏灿的身上生了什么的苏母曾珂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面临新一天的儿子,竟然会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思想。
···
背着书包走出小区,一个人从后急冲冲的跑来,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起,“嘿,我刚在后面吼死了你不答应,在想撒子嘛!”
苏灿刚才就在回忆昨晚自己复习的数学内容,很明显他没有遇到任何障碍,没想到自己以二十七岁的成人思维,来看现在的东西,一目了然是最贴切形容自己现在这种状态的词语。刚才他确是没太听清楚身后有人叫自己,现在被打断了思维,有些恼怒的看向旁人。
大耳朵,平头,高额骨,戴着一副边框近视眼镜,下嘴唇厚,高高瘦瘦的薛阳易出现在自己面前。
苏灿突然顿住,眨了眨眼睛,自己没看错吧,十一年前的薛阳易!?
一股熟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苏灿再度有一种忍不住红了眼眶的冲动,有的时候,男人之间有一种友情,还是叫做青梅竹马的。
零七年的薛阳易一个月探亲假回家探亲,然后探亲假结束,专机回海南海军基地的时候,在自己于大城市租住的疙瘩地儿里喝了小酒,磕着花生瓜子,谈论着从前一起长大的那些糗事,展望一下未来,愉快而开心,这种感情是没法取代的。
在自己那里短暂的停留过后,他就去了基地上,那小子是海军地勤士官,也就负责检修每趟出海巡逻的战斗机,这可不是正常人可以干的苦累活,飞机上天一趟,下面地勤所付出的血汗可是巨大的。
当然也有各类条条款款的保密守则,出来回家一趟规矩还挺多,工资待遇不高,出了事还得上军事法庭,所以地勤人员的辛苦不为人知。
而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二零零七年那次两人聊人生理想的促膝长谈,是自己最后一次和他见面。
零八年的一次夜间南海巡航任务中,负责检修飞机最后起飞准备的薛易阳在进行动机气动总管检查的时候,因路线不慎被吸入战斗机引擎,酿成巨大人事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