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箭,一分为二。
三道精神力屏障,肥皂泡沫般一触即破。
亚历山大的护身血铠,在一刀之下根本不比牛皮纸坚强太多。
随着惊艳一刀掠过,亚历山大双臂齐断,整个人从胸膛部分***净利落地一刀腰斩!
一斩之下,世界似乎也被一分为二,一明一暗,一半烈火汹涌,一半寒冰凝结。亚历山大胸膛以下的躯体在烈焰中燃成灰烬,但上半身却被冻结于寒冰之中。由于血族最重要的心脏还保留着,他还没有死,残躯王宗超一手卡住喉咙,以一个无比凄惨耻辱的姿态拎在半空。
至于在王宗超身后对他动拼死一击的两名侯爵却已经死了,死于自相残杀。就在他们一头冲入王宗超护体气劲范围时,一股如太极气旋扭曲旋绕的气劲挪移了他们的攻击方向。由于双目皆盲,又是一击之下竭尽全力全无保留,他们的攻击都毫无挽回余地的倾泻在本已身负重创的自己人身上。
短短几秒之内,一名血族公爵被打残生擒,两名以上的侯爵与十几名伯爵,几十名子爵全部身亡。几乎是一个氏族核心精锐力量,在数百年经营的家族重地,犹如梦幻泡影般瞬间破灭!而王宗超自身,却完全可以说是毫未伤!
这是何等惊世骇俗,近乎神迹的战果。假如王宗超是教廷的人,他完全可以凭着这一战果而拥有圣徒之名。
不过要不是王宗超的出现太过突如其来,要不是结合烈阳罡煞的铀光波动拳是血族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又偏偏是致命克星的一种攻击,要不是对手对王宗超根本不了解,这种战果根本不会出现。
最起码,如果亚历山大清楚王宗超瞬间两下强光攻击已是极限,第二下甚至还借助了“棱镜之光”,他就会选择化雾或者化为无数蝙蝠四散逃遁。只要不是这种强度的大范围强光攻击,他最多付出损失部分躯体的代价就可以逃出生天。毕竟他是拥有近两千年寿命,各种能力都磨练得比炉火纯青还要炉火纯青的血族公爵,历经的战斗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比普通人吃过的饭还多,绝不是刚刚强化了最基础的血族公爵体质与能量的郑吒所能比拟(如果不算内力及“爆炸”“毁灭”两种自创技能的话)。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拎着只剩下一个脑袋,两个肩膀以及半个胸膛亚历山大,王宗超开口问,“虽然我不能留你一命,但如果你老实回答,我就不会将你交给教廷。”
虽然很残忍,但王宗超却知道自己非杀不可。除了双方原本就属于敌对种族之外,秘党联盟还屡次追杀中洲队及阿卡朵,更有一支规模庞大的血族军团覆灭在他们手中,如今又即将对阿卡朵不利,所以无论如何双方都有不共戴天的理由。
亚历山大赤红的双瞳似乎没有焦点,神情悲痛而凄怆,但当他看清楚王宗超面容时却蓦地一震:“原来是你!”
原来先前尾随卡罗而来时王宗超对自己骨骼面貌作了调整而相似于张恩博,但由于激战中全力以赴,此时却已恢复成原本面貌。虽然两人之前没有见过面,但是血族方面对王宗超等人的留意是从几十年前开始的,当然有王宗超的面目资料。
“你们究竟在计划些什么?还有,西蒙在哪里?”王宗超也不管这些,继续问道。至于阿卡朵方面,他之前已经从亚历山大的反应基本确定了她的下落,接下来到英国找她就是了。
“哼哼哼哼……”亚历山大充满讥讽地冷笑着,出的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冰渣碰撞摩擦之声以及缕缕奇寒气息:“这是一个悲剧,血族人的悲剧。”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让人听来又充满了凄凉的感觉,“充满了背叛与自相残杀的悲剧的落寞总要有人来祭奠啊……任何悲剧都有起源呵……第一位真祖该隐,因犯下杀害亲兄弟的重罪,遭到神的放逐,而第三代血族,更是背叛了由该隐亲自创造的第二代血族,将他们赶尽杀绝。
第二位真祖犹大,出卖了他宣誓终生追随的导师,留下四件新圣器,更留下叛逆的预言:‘手捧白银圣杯的新血族,必将取代旧血族,成为黑暗世界的新主宰’。”
“所以,如果不是当年德古拉愿意主动放弃白银圣杯,不共戴天的新旧血族之战早已展开。”亚历山大的神情看上去恍恍惚惚,却依旧笑着:“而当白银圣杯重新回到新血族手中的那一刻起,战斗的角号即会响起!”
他的笑声又渐渐变得疯狂起来:“哈哈哈……第三代血族喔……如果卑微的我们对付不了的话,那就还是由三代血族来对付吧!尊贵的长老,作为您的后裔,愿意以生之献祭,换来您的苏醒!”
第三代该隐系的血族,也就是十三氏族的创建者,号称氏族亲王,传说中拥有能够与神媲美力量的存在。而阿卡朵自身却是犹大系的三代血族。王宗超心中刚刚一凛,就觉亚历山大的双眸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脑袋内似乎有什么事物在向往冲撞,要突破寒冰的***向往飞走!
“是血晶!”王宗超面色一变,这是公爵级别血族本源血能凝聚成的实体,类似修道者金丹的存在,之前德古拉正是借此把力量传承给阿卡朵。而与此同时,更大的骚乱正从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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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穿透了大地而释放的刹那灿烂划破了庄园里欢庆祥和的喜筵。歌声沉下去了。伴舞的鼓槌也停止了节拍。人们不再嬉笑,在墨一样深沉的夜里抬起朦胧的醉眼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有参与舞会的宾客忍不住问他的同伴,但是他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他疑惑的回过头去,看到他的同伴正奇怪地看着他,然后突然间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低下头去。他看到自己胸口的衣服裂开了,有红色的东西正慢慢地沿着那道横开的裂口滑下去。他惊叫,抬头望向他的同伴,对方的表情比方才更加惊骇而不可置信,他亲眼看到对方华贵的礼服突然一层层地横向断裂,然后同样的红色就顺着那断口淌了下来。然后,就好像被切断的奶酪一样,对方的上身突然可笑地沿着那道断口错了位。他惊骇地大叫,大量温热的红色喷泉从对面,从身后,从左边,从右边,从四面八方喷了出来,随后,他自己的身体也开始迸射出鲜血。意识消失之前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回头四望,方才喧闹嘈杂的广场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只有无数从中折断一半的身体,拚尽最后一丝气力挣扎着杵在那里,然后化成一缕灰烬飘散。当他自己的身体同样折断成一半的时候,他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只是惊恐地直视看到自己颤抖的腿和脚,那是他今天新做的一双方跟小牛皮鞋,缎带上镶衬着美丽的祖母绿珠宝,在火光里闪闪亮。
原本洋溢着狂欢的宴会大厅已经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修罗场。露西挥舞着完全化为可怖凶器的十字架,尽情杀戮。狂欢的人群惊愕地看着露西,还未来得及反抗,已经在从十字架上延伸出来的纯银下化为飞灰。污秽的颗粒弥散在空气里,犹如伦敦桥下厚重的浓雾,缭绕在宽敞的大厅上空。冥冥中似乎传来白衣天使的声音,仿佛念诵的经文,麻木了露西的大脑,也麻木了她的全部神经。她只顾挥动着武器。鲜血与尘土满天飞扬,她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自己已经化为一部纯粹的杀人机器,不分善恶,不问对错,要除尽世间所有活动着的一切。
更多的敌人,更多的屠杀,更多的鲜血。随着一声凄厉的长嘶,露西的手上凝结出潜藏着致命圣光的金冰,在一挥之间,化为漫天冰刃,激射抛洒入密集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