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柴劈下,萧布衣一格反压,贴着枯柴削过去。
这要是长刀,对方躲闪不及,多半几根手指落地。
尉迟恭只是一笑,手腕一提,竟然挂住萧布衣的来势,回肘反击,到了他脸颊才是倏然而止。
他没下重手,不然这一下要是击实,萧布衣最少掉了几颗牙齿。萧布衣却已经苦笑,“原来武学果然博大精深,我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见到尉迟恭的招式变化无穷,萧布衣多少有些沮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这种境界。
尉迟恭却是扳脸说道:“萧兄,武功不如也就罢了,可是若是志向不如,那我就无话可说。”
萧布衣心中感激,振奋精神,“还请尉迟兄教我。”
尉迟恭一笑,这才继续说道:“大刀看刃,只是刀刃的功夫,就有劈,斩,撩,抹,刺,压,挂多种,如果刀背,刀身,刀萼,刀柄都算打击对方的兵刃,那更是变化多端,难以尽数!”
萧布衣没有想到只是一把刀竟然有这么多的名堂,不由叹服,心道古人倒是把冷兵器挥的淋漓尽致。
“单刀看手,双刀看走,萧兄好双手使刀,力道当然十足,但是失之灵便,但是若能善于利用腕指,可以弥补这些不足。”尉迟恭边说边练,给萧布衣讲解各种基本常识。他是高手,招法凝练,每一种讲解都是让萧布衣霍然开朗,受益匪浅。再加上尉迟恭这种高手和他对练,更是萧布衣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布衣这才明白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道理,和尉迟恭这种高手对招的妙处,最少他这几个月来都是无法领悟。
长夜漫漫,长夜又是过的极快。
天边现出一分淡青曙色的时候,尉迟恭这才停止了讲解,微笑道:“不知道萧兄记住多少?”
萧布衣闭目苦想,半晌才苦笑道:“不算太多,只可惜长夜苦短。”
他说的矛盾,尉迟恭当然知道他的不舍,“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萧兄其实天赋极高,这绝非尉迟的违心之言,尉迟武功只算得上平常,我怕太多的讲解反倒束缚你的见识。”
“尉迟兄真的用心良苦,布衣不知何以为报。”萧布衣知道尉迟恭的诚恳,更是感谢。
“好好的活下去,这就算对我最好的交代。”尉迟恭笑了起来,“这里有本刀谱。”
尉迟恭伸手入怀,掏出一本薄册子,递给了萧布衣,“我今晨就要出前去高阳,不想再耽误,只希望这本刀谱对萧兄有用,也希望萧兄以后不为长刀所束,别出机杼。”
萧布衣翻翻册子,才现很多讲解和尉迟恭说的差不多,最后才有几招,这才真正明白尉迟恭的苦心,他以多年的经验教给自己,和自己对练,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很快领悟用到,不为杀手所趁。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会。”尉迟恭拱手告别,“只是男儿志有四方,萧兄,山高水青,只希望后会有期。”
他说完这话,霍然转身,大踏步离去,再不回头,萧布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敬仰,喃喃自语道:“今日一别,我也不知何日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