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醒转,可敦就已经起驾回营,这让萧布衣多少有些却只能乖乖的跟着回转。按理说塔克这次中毒绝非无因,先要查明真相才是要紧,可是可敦对这个好像不以为意?
转念一想,虽然和可敦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从虬髯客的形容,自己的接触来推断,这个女人有着诺大的权利和威望,当然不是花瓶,心机之深不言而喻,想必她是暗地早有举动,这么来说,自己倒不用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
而眼下自己破坏了暗中敌人下毒的计划,还莫名的救回了塔克的性命,倒应该是为自己担心才对。
回转了营寨,萧布衣现自己还是住在老地方,倒放下了心事,虬髯客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只怕换了地方,虬髯客再来无法找到他。饮食还是羊吐屯负责,萧布衣倒不用太过担心。他现在没有了毒害马格巴兹的罪名,有了可敦的腰牌,出入营寨也能自如一些,不过他知道现在本分的重要,大部分时间倒是留在营寨毡帐内练刀。
马格巴兹中毒快,好的也快,萧布衣和他却是缘一面,知道马格巴兹多半不好意思,也带着疙瘩,不好去看望他。可是韩雪一直没有出面,到让萧布衣颇为想像。上次见到克丽丝光着身子实属缘分,现在影子都见不到一丝倒让萧布衣有些惘然。
两天过后,萧布衣多少有些心焦,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头。可敦的心事比六月天还要难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
这一天练刀过后有些疲倦,萧布衣伏案小憩。突然听到毡帐外脚步急促,好像多人向这个方向走来,不由一惊。
现在多人过来多半没有什么好事,传讯只要一人足矣,想到这里的萧布衣下意识地握紧了长刀,不知道又有了什么意外。帘帐一挑。一人突然扑了过来,萧布衣不惊反喜,霍然站起,兴奋道:“莫风,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莫风大笑地和萧布衣撞胸庆贺,这个礼节让众人古怪莫名,“布衣,你实在太让我们意外。也是我们的难伯汪!咱们的布衣虽是布衣,可是能让可敦亲自下令,特许商队进入仆骨也就只有布衣一人而已!”
萧布衣见到莫风进大帐,身后轰轰隆隆跟着地倒都是熟人。除了几个兄弟外,都是商队的旧识。知道可敦虽然没有明面答应他的请求,却还是准许商队入了仆骨,不由大喜。
袁岚早就上前道:“布衣,可敦只说你有功,到底是什么功劳,不妨说给我们听听。”
他自从把女儿的庚帖交到萧布衣手上的时候,越看萧布衣越觉得投缘,是以这次主动过来询问。
萧布衣含含糊糊道:“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大家能来就好。”
众人见他说的含混,以为这里涉及到什么王室内幕,倒不敢过多询问,生怕惹祸上身,都是岔开话题。
“莫风说地不错,若说我们之中还有一个能够解决这个天大的难题,无疑非布衣莫属。”林士直和球一样的滚了过来,也在盘算女儿的问题。
萧布衣看到他的笑容有些害怕,生怕他也扯出女儿的问题,袁岚的女儿是萝莉还是有些想像,可以慢慢培养嘛,但林士直的女儿如果继承了她老爹地基因,恐怕让人无福消受。
众人欢声笑语一片,倒是最近难得的热闹。只是毫无例外的都说高士清有识人之明,萧布衣不负众望,这才能让商队得入仆骨,如果说出塞第一功,那是非萧布衣莫属。
萧布衣见到众人的热情,一时间也是心中喜悦,只是喜悦之中不见陆安右,倒是不好询问,估计不知道躲在哪里郁闷,不想来见自己而已。
福兮祸兮,相存相伴,这些日子里面,没有谁比萧布衣更明白这个道理,别人都羡慕他地风光无限,却不知道他这几日里面已经出生入死,明里风平浪静,暗地惊心动魄,生死一线。
萧布衣心中寻思,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和可敦呆在一起,那就是和母老虎在一起。
就算自己现在武功不错,到了这里,不过是个武夫。不用数千兵士,只要几十个人过来持矛一戳,自己也就难逃一死。自己奉药有功,可真吃死了哥特,那就是非但无功,反倒极可能牵连商队。可敦如此权势,有人竟敢和她暗中作对,想必也有惊人胆子,无法无天,自己破坏他的计划,难免被他忌恨。想到这里,萧布衣笑容满面,内心却是惊栗,以前只觉得贩马就是贩马,可看起来,如今危机重重,只希望在这里事了,自己找到马源,以后在牧场轻松自在,朝露夕阳,放马牧羊就好。
询问了林士直后萧布衣才知道,商队倒是一直等候他,也是前天晚上才接到可敦准许入仆骨地命令。当然莫风说,也有几家不满想走,却都被四大家镇住。商人好利,有远见的毕竟少数,萧布衣知道这点,倒没有什么不满,因为他自己当初也心中没底,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商队等待终于获得了回报,可敦居然亲自下令让他们进仆骨,众商人听了当然是又惊又喜,到了可敦营寨后,见到如此的气势,就算是莫风不羁的性格都是凛然,更多的商人都是在营寨外扎营,能进入可敦牛皮大帐的只是几个带头的商人。
林士直他们久经事故,早早的备了一份礼物,算不上厚重,但对克丽丝塔格极为有用。他们一直不知道哥特的事情,这番心思总是没错。有的时候送礼不见得越贵重越好,实用倒很重要,可敦见识广博。隋室宗亲。又有什么没有见过,见到他们送上的礼物可为女儿使用
颇为满意。也打赏了他们。
不过在可敦大帐内,可敦说了一句此次商队能来仆骨,萧布衣功不可没。可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几大家早就铭记在心,出了可敦地大帐后,在羊吐屯地带领下。都来看望萧布衣,一半是因为可敦的吩咐,另外一半的原因却是真心感谢。
众人都知道没有萧布衣,这次出塞已经算是失败,因为陆安右和毗迦到现在为止,连可敦地面都没有见过。
商人重利,不过有所展的商家都会重用有能力之人,萧布衣为人低调。可是向来出马功成,一次两次在别人眼中还算是侥幸,三次五次那就只能用能力来形容。几大家都把萧布衣这人当作奇货,心道他先得裴阀的器重。如今又得可敦的赏识,前途可以用一片光明来形容。既然如此,还要多加拉拢才好。
众人一阵喧哗客套,先把交易的事情放下,都开始认真准备起塔格的婚事来。萧布衣闲着无聊,和兄弟们大致说下经过,约束几个兄弟不要随意走动,避免麻烦,自己却先去见了袁岚。
林士直,沈元昆,袁岚和殷天赐四人,萧布衣最先认识地是林士直和沈元昆二人,可要说交情,倒和袁岚不差。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袁岚身上有股儒商的气息,说话文雅,比较对萧布衣的脾气。
袁岚正在吩咐手下一些事情,见到萧布衣进来,先让手下退下。
毡帐只剩二人,袁岚示意萧布衣坐下,亲自为他倒了杯茶水才道:“布衣找我什么事?”
萧布衣见到他神秘的笑容,只怕他以为自己上门来提亲,当下不再兜***,说明了来意,“袁兄,如今商队到了仆骨,我想做生意不成问题,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放下手头的一切,只顾得给可敦嫁女做准备。据我所知,可敦嫁女还要有一段时间?如果要等到嫁女后再交易,我怕在时间上会紧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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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岚点点头,“可敦嫁女的确还有段时间,我们是一边准备,一边已经和草原的王孙贵族联系,出货倒不是问题。不过布衣虽然为可敦做事,恐怕还不知道可敦地性格?”
萧布衣点头,“的确如此。”
虽然四下没人,袁岚还是下意识的走动下,这才道:“我听说哥特塔克病重,布衣是奉上神药才得到可敦的好感?”
萧布衣点头,只好又把神医搬出来挡驾,显摆倒是其次,不想提及虬髯客倒是真地。虬髯客一别数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萧布衣想到这里,倒有些想念。
“布衣是好人好报,为人又是极为聪明,处理的很妥当。”袁岚听完后,倒是大为满意,心道萧布衣和自己地关系已经大非寻常,还要抓紧时间更近一步才好。
袁岚一直都有心事,自己的丫头长的不错,可是脾气不小,也很有主见。虽然对萧布衣说什么完全自己都可以做主,可丫头心比天高,得知自己给她找个平民布衣做丈夫,说不定会勃然大怒,离家出走也是大有可能。不过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眼光,知道萧布衣绝非池中之物,这时候拉拢本钱也小,到他飞黄腾达一日,女儿不要说给萧布衣做妻,恐怕做妾都要排队等候。
萧布衣见到袁岚皱眉,不知道他在考虑牵线,只以为给个甜枣再打个巴掌,自己有什么处理错漏之处他不好说出,心中忐忑,“袁兄,在下初始经商,很多地方并不了然,如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望指点。”
袁岚一笑,“布衣实在过谦,其实以你的聪明,何须老夫来教。布衣虽然初次经商,可是不出塞就得到高爷的器重,出塞后治马病,识内奸,斩马匪,退历山飞,再加上得到可敦的赏识,哪一件事情不是做的极为妥帖?商队的人看在眼中,记在心头。布衣现在屈居人下,不骄不躁实为明智之举,只要回到中原,就算老夫不说,我想其余几家也会把一切向高爷禀明。到时候布衣说不上加官进爵,可地位比起今日的陆安右,绝对只高不低。”
萧布衣暗自琢磨,袁兄自称老夫,莫名的长了一辈。难道真的有把女儿嫁给自己地打算?想到这里。倒有些惶恐,觉得有些犯罪地感觉。比陆安右高明他倒不打算,四科举人还没有到手。已经惹了一身臊,要真的得到器重,那多半也是大祸临头之日。
“袁兄说笑,小子多处不明,还请袁兄指点。”
他给足了袁岚的面子,袁岚抚髯点头。缓缓道:“布衣不懂可敦地脾气还能得到可敦的赏识也是异数,可敦其实和当今的圣上如出一辙,极好面子。当年张掖二十七国前来朝拜圣上,威风是威风,但要是说做生意,那是只赔不赚。”
“只赔不赚?”萧布衣有些诧异,“这是为什么?”
袁岚苦笑道:“布衣,你我私交甚好。我才和你说这些,你可万万不要说出去。”
萧布衣连连点头,感激莫名的样子。
“如今圣上好面子,”袁岚犹豫下才说。“只要有人朝拜,倒是不惜本钱。吐谷浑虽然被击败。可是西域都是远在千里,无利可图也不会进来。裴侍郎明白圣上的心意,这才用重利来引诱西域商人和君王来朝拜,只要西域商人来中原做生意,食宿全是免费,甚至向官府还能领点路费,你说如此一来,吃吃喝喝的花销巨大,还不是取之于民,如此一来,中原百姓哪有赚地地方?”
萧布衣心想杨广这个冤大头,倒也奢侈,公款用来大吃大喝,小六子眼中的风光原来是在百姓穷苦上积累而来,不同地位的人看待一个问题也有千差万别。不过这也算是面子工程吧,回想自
时代,萧布衣只有苦笑。
“可敦本是隋室宗亲,在文帝那时并不得志,不然也不会送到突厥来和亲。不过文帝对她还算不错,给了她丰厚的嫁妆。后来不久圣上即位,义成公主却和圣上感情甚好,自幼一起长大。圣上也给了她不少的支持,她也感恩回报,对隋室兢兢业业,极力拉拢草原部落,在大隋和突厥之间关系微妙。不过可敦和圣上一样,都觉得国威不可辱,所以就算在草原,也绝对以恩德示人,折辱面子的事情比杀她还难受……”
“这次布衣你送药上门,哥特塔克转危而安,看起来事小,却是极长可敦面子的事情,最少让塞外蛮人知道中原医术的高明,所以可敦对你虽然冷淡,但是我想她心中应该对你很是称许……”
萧布衣目瞪口呆,倒从来没有想到两丸药有这么大地功效。
“这次我们迫不及待的到了仆骨,却给克丽丝塔格准备大婚,看似赔本,其实不然。”袁岚眼中的光芒好像老狐狸见到母鸡一样,“只要我们给塔格风光大婚,筹备的妥妥当当,满足了可敦地面子,获利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萧布衣从毡帐走出来地时候,有些感慨这些商人的老谋深算,想到给塔格风光大婚的时候,陡然想到了自己和兄弟们带出的货物,嘴角浮出一丝微笑。微笑并没有维持太久,转瞬被苦笑取代。他敢打赌,整个商队卖妆粉的只有他一个,塔格大婚,这是个极大的市场,可如何打开这个市场对他而言,多少还有些困难。
如是又过了几天,整个营帐都被众商人精心打扮装点的喜气洋洋,唯一显得和喜气不符合的就是陆安右的一张脸。
陆安右和毗迦反倒在商队到了营寨的第二天才来到这里,见到商队到达的时候,陆安右的脸和屁股一样,鼓鼓的半晌没有消下去,当得知这一切都是萧布衣功劳的时候,陆安右一张脸拉的比青霄还要长。
萧布衣虽然不想得罪他,可看着他也难受,就尽量避免和他见面,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不要得罪一个小人,可眼下看来,他想不得罪都难。
小胡子也搞不懂是君子还是小人,反正在营外独居一帐,恢复到出塞时候的冷漠,众人都当他是空气,萧布衣也搞不懂他想着什么。
这天几个兄弟憋的慌,却都不好询问萧布衣有什么打算。萧布衣多少有些内疚,在他准备无论如何去找韩雪的时候,帘帐一挑,韩雪竟然闪进了毡帐。
萧布衣看到第一眼几乎没有认出韩雪,她已经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打扮。
她身着玉白大袖衣,外披墨绿小袖衣。显得颇为生动。头戴胡帽。遮不住如云的秀,高腰长裙,腰带下垂。衬出纤腰地盈盈一握,只是无论服饰如何,都挡不住她地如画般的面容。
她一进毡帐,目光已经望在萧布衣身上,不想离开。
几个兄弟都是知趣的站起来,莫风还称呼一声少夫人。杨得志人很聪明,表情有些抑郁。他觉得萧布衣和韩雪地关系并没有他们想像中那么亲密。
毡帐只剩韩雪和萧布衣两人的时候,萧布衣笑笑,“现在应该叫你塔格呢,还是蒙陈雪?”
“我喜欢你叫我雪儿。”蒙陈雪也微笑道。可细心的萧布衣现,她多少有些憔悴。她来这里干什么?一想到虬髯客说,蒙陈雪为了他,甘愿以性命做担保。他就从来没有再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