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心想师妹性格高傲,自己负她实是良多,绝不愿跟着自己回去。不料他却是算错了,秋月虽然性格高傲,但同他这个师兄却是青梅竹马,少小无猜,用情至深,如果刑天软语相求,为了这个师兄,秋月便是叛出师门也是心甘情愿。
秋月待刑天走出视野之外,想到从此之后自己便是孤零零一人,不由悲痛交加,不由放声大哭,朱可夫等秋月哭了一会,哭声稍小了些,才问道:“姑娘对这笔交易可有兴趣?”秋月此时失魂落魄,呆呆出神,没回答朱可夫的话,朱可夫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秋月这才回过神来,她想:师兄弃我而去,纵然是得到天下最大的宝藏又有何用,师兄才是我秋月的心中最大的宝藏。不由有了轻生之念,但她又转念一想,想到师姑当年讲到那一笔宝藏之珍贵,犹豫了一下,再向朱可夫望去,只见朱可夫面蒙白纱,头戴斗笠,行事诡秘无常,哪比得师兄豪放大方,潇洒自如,但一想到师兄,心中又是一痛,这才想到师兄恐怕也不能称得上豪放大方,他行事实际上恐比这朱可夫更为诡秘。
朱可夫似是明白秋月所想,笑道:“秋姑娘可是信不过在上?这面令牌可作见证。”秋月见到朱可夫从胸中取出一枚令牌,那令牌作工极为粗糙,却令她大吃一惊,原来这枚令牌是吕萍琴赠与好友的令牌,总共方有三枚,吕萍琴虽未言道赠与何人,却曾对门下言道:“得我令牌者皆非人也,或有行事古怪者,但皆为光明磊落之人,你等皆可放心与其交往。”
秋月取过令牌仔细辨别真假,这枚令牌看似作工粗糙,实则暗记颇多极难仿制,吕萍琴自是教过她辨别之法,他一一辨别知是真品,自知朱可夫可以信任,这才问道:“还没有请教公子大名?”朱可夫淡淡一笑道:“我的全名是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秋月听完朱可夫自我介绍完毕,心想此人分明是个华夏族人,绝不象是俄罗斯人,却为何取俄罗斯人的名字,虽是不解,但却不多问,而赤子国众人中大多还是第一次听到朱可夫的全名。
秋月此时却是想到自己若得到那批宝藏,武功必定大进决不会比师兄和夜魔女弱,到时从夜魔女身边抢回师兄必定易如反掌。她本来就争强好胜,再想到夜魔女不由有了忌恨之心,点点头对朱可夫说:“好!我答应你,我们击掌为誓。”取出一件玉佩,作工与朱可夫掌心所持相仿,只是上面的行揩字改成了“世人皆醉我独醒”,但可以明显看出出自同一人之手,朱可夫大笑一声,与秋月连击三掌。
江中月见此,柔声对部众说道:“诸位,我们该起程了去前面的镇子休息一晚了。”说毕,直向大路走去,赤子国众人皆以他为首,见他下了决定便纷纷尾随而去,朱可夫也率着文英一边和秋月交谈一边走向大路。众人中纵与刑天有仇而见此不悦者,但见秋月武功不弱,能得此强助也是不在意了。
走了不久,即见到数十匹马栓在路边正是众人的座骑,朱可夫倒也客气,亲自给秋月选了一匹好马,秋月虽然悲意极重,便见到这匹马形貌神俊,确非寻常,悲意稍淡,径自上马,稍后江中月一声令下,众人便纵马狂奔而去。
走了大半天到了一个小镇,江中月令众人找个客栈休息,朱可夫率着文英直奔镇上最好的一个客栈,给了掌柜两锭金子说是把客栈包下一夜,掌柜见彦清风出手大方,知是大主顾上门,乐哼哼要下人准备酒菜好好招待。
秋月见朱可夫服侍十分周到,再耳听朱可夫向掌柜连点十余道名菜,显然十分在行,她自幼飘泊江湖,跟着刑天之后更是吃不少苦,难得有人服侍地如此周到。江中月随后便到,令众人下马歇息,众人把马交给下人照顾进了客栈,拉挪率了几个人到周围巡视一遍,见无意外也进了客栈,朱可夫则为自己点了几个家常小菜自己独自回房吃了,众人知他习性也不阻止。
一行人酒饱饭足之后便问起凶秋月的来历。秋月倒也坦言相告,原来她和刑天同是听雨剑室沐威的得意弟子,不过她颇为吕萍琴所喜。他与刑天本是一对情侣,数年前刑天未出师闯荡江湖时两人便暗许终身,年前刑天忽然来信自称在迦纳做了高官要派人把她接到迦纳成婚,不料她到了迦纳之后才发现此时刑天与夜魔女眉来眼去,偏偏刑天又想鱼与熊掌并得,两人成婚的事情于是一直便拖了下来。前不久她因为吃醋与夜魔女交手吃了大亏,反而被刑天痛责了一顿,一怒之下便负气出走。
当晚众人便在这小镇歇息,朱可夫果不食言,把文英与拉挪一起叫来传授那一招“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这一招变幻无穷,如鬼如魅,出剑时快时慢,时缓时急,时重时轻,却是无一点不是恰到好处,说是一招剑法实比普通的一套剑法还要繁复,实是十分厉害,两人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相信世间还有如此变化莫测的招式,直叫两人看得血脉贲张,心旷神怡。这招剑法博大精深,朱可夫见传了大半个时辰两人也不过略有领会,便说道明日再传飘然而去。
文英和拉挪却是在那苦练不止,不久秋月出来散步见到两人习练的剑法也是大吃一惊,询问之后才知是朱可夫所传。三人皆是少与交往年轻少女,说了几句之后不由情投意合,不由入房谈话。刚才传剑之时拉挪只顾学剑却不知这招剑法的来历,便向文英询问起朱可夫的来历,文英答道朱可夫是他家主人,早年也在剑术上造诣颇高,数年前被人暗算武功尽失,不能再习武,但却因祸得福与几位大高手交往过密,更学得不少厉害武学。拉挪这才明白,颇为后悔自己往日对朱可夫的所作所为,秋月江湖经验丰富,知道文英说话虽有所保留但所言皆是实情,却也不好意思多问。
第二天,一行人纵马上路。朱可夫带着文英请秋月与他一起保护江中月,秋月虽是不喜却也默许,赤子国众人行路路线皆由朱可夫安排,此时他更显诡变之风,时而大路时而小路,不过对一路上的集镇、河流、山脉是熟悉无比。路上朱可夫也不忘传授文英拉挪剑术,只是剑招博大精深,学了数日两人仍是入门而已,对秋月他更是关怀备至,秋月想起刑天之无情,又听闻文英讲起他的痴情之事,不由对他大有好感,只是他出没更加无常,令众人对他大有猜疑。
行了三日,到了唐国边境阳关之前一个叫珊溪的小镇,朱可夫却是让人停止前进休息数日,江中月因为无双女王曾有吩咐一路之上尽由朱可夫安排所以虽有疑问也只得同意。
第二天晚上,一行人在大厅之中谈论世事,无意中谈到达克王,众人虽对达克恨之入骨却是不得承认达克武功高强,是位英雄人物,这时一个人接过话去:“论武功,达克还算不上东方大陆第一,实际上当年无双女王与达克联手破元军于小凉河之时,就有十二英杰之说,达克在十二英杰之中也不过是排名第四罢了。”拉挪仔细一看,原来是跟随无双女王多年的一名卫士长孟少华,他武功虽不甚高强,当年却曾在小凉河之役立下大功,无双王对他极为信任,自是对这一役之中的英雄人物了如指掌,不由有了好奇之心,问道:“这十二英杰到底是哪几位?”
无双女王在小凉河一役之后很少提起当年往事,在座众人大多在此役之后出道,不由也有好奇之心,更不知这十二英杰是谁。孟少华接过话:“这十二英杰第一位就是现在的唐国皇帝扬铁,当年在小凉河他作战时指挥若定,剑术已臻化境,手中一把霸王剑一战之中败尽元军七位顶级高手,此战他居功第一,这是连无双女王都承认的事情。”
在场之人都听过杨铁之名,知道他是一位难得的贤主,但想不到他也有参加小凉河之役,不过孟少华只是对他淡淡评了两句深为不解,朱可夫只是淡淡地对文英说道:“不过是另一个达克罢了。”他天性狂傲,天下少有他佩服之人,杨铁在他心中也不到一个武功高强的帝王而已,此话秋月却生知音之感,他狂傲不在朱可夫之下,只是一个女儿家不能显得如此倡狂罢了,可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刑天的感情已经开始转移到朱可夫身上了。孟少华接着说用极其崇敬的语气说道:“第二位高手与我同姓,独字一个祈字,想当年孟祈大侠纵横天下,人皆道是掌剑双绝,是何等英雄了得!一套十七路残意掌下从无人能挨他第二掌,一把剑更是变幻无穷,当年无双女王赴元营谈判未果被暗算重伤,他单人独剑从万军之中护送无双女王突出重围,是何等英雄事迹。天下英雄我第一个佩服他,只是可惜了他,可惜一代英雄!”朱可夫听到孟祈的名字,脸色剧变,幸亏他脸上蒙着白纱,无人能看见其神情变化,但心中一些想要忘怀的往事不由涌上心头,众人皆不注意他,故没有看在眼中,只有秋月对他颇为关心,见此大有疑问。
众人大多未曾听过孟祈的名字,但听孟少华所述此人是何等英雄了等,无不热血沸腾,就连文英也引起兴趣,问道:“孟卫士长,你可惜什么?”孟少华刚想回答,朱可夫闪电地打了个手势,说道:“有敌!”他方才心情大乱,但他定力极高,瞬间便反应过来,他耳力极高便听见有大队人马纵马狂奔,虽不明敌友但必要先做准备。
果然众人静下来听见数十匹马直奔而来,马蹄铁不由和石板相击发出铮铮之声,不由收拾兵器各自准备了,秋月见众人有的上房防备有人偷袭,有的占据门窗张弓待射,只有朱可夫和少数几人尾随江中月在门前占据良好地形备战,显得训练有素,所非迦纳所能及,叹了一口气,跟在朱可夫身后。
不多时,果见大队人马直奔小镇而来,只是隐约看见前面一名女子踏马奔驰而来,后面数十人追得甚急,更是长于骑射者不时弯弓射箭,众人不由稍为宽心,知是这队人马与已无关,是为追杀这女子而来。朱可夫突然“啊”地一声,大声问道:“是的可是雪丹姐吗?”秋月见朱可夫对那女子叫得十分亲密,不知为何心情微有不悦,那女子却是在马上大声答道:“不是老娘我还有谁?”说话之间显得有声无力,分明受伤颇重,秋月听见这女子的声音约为四十上下这才心情稍稍舒畅。朱可夫一看后边尾随追杀的人,对江中月说道:“是迦纳军!”
第四章故人
此时马队已到百步之外,江中月不由张目望去,朱可夫所言不错,果然是迦纳军,秋月却看得咬牙切齿,原来这队迦纳军是夜魔女所部,她因刑天事故素来与夜魔女不和,此次刑天弃她而去十有八九也是为夜魔女。江中月冷冷说了句:“动手!”还未等到身边的文英拉挪动手,他已然长剑出鞘,双袖飘飘,足不沾地直往迦纳军攻去,他去势甚快,弹指间便已把身边数人远抛于脑后,秋月见江中月虽然贵为王子,轻功却如此高明,恐怕还在文英拉挪之上,不由“啊”地一声,然后也和别人跟了上去,最后只留下朱可夫一人在那里呆立。
那批军士见江中月来势极快,便有人搭弓便射,不料江中月身形虽然潇洒,步法却是十分奇特,那弓箭总离他身体有数尺之距,显得准头极差,片刻之间便已至第一名迦纳军士之前,那军士还未及下马动手,江中月虚出一招,长剑向前一递,便已取他姓命。
那马上的女子见有人助阵,略为宽心,勒马稍停,取出一根法杖,平举于胸前然后直指后继的迦纳军,法杖之上顿时连闪出十几道火球,去势极快,几个迦纳军被她的火球击中,惨叫连连。朱可夫此时心神稍定,大声说道:“雪丹姐,还记得小弟格-康-朱可夫吗?”赵雪丹不由感到一阵莫名奇怪,想到自己并不到认识什么格-康-朱可夫,再细看一下朱可夫的相貌,大大的嘴巴便再也没不上了,她飞快纵身下马,狂奔而去拉住朱可夫的双手,心神荡漾地说道:“好兄弟,是你吗?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吗?”朱可夫苦笑一声说道:“正是我这个死不了的小弟!”赵雪丹说道:“当年听说你被那几个小人害死,姐姐我怎么也不信,兄弟你逃跑的能力那么高明,连刀痴剑狂奈何不了你,这几个小人又怎么能害死你,但是又没有你的消息!你为什么蒙着面,难道小双说的都是真的?”朱可夫站在只是默默无语,动也不动。
此时江中月正和三名迦纳剑手周旋,那三人武功不弱,江中月一时间也不能取胜,此时秋月赶到直攻边上的一名迦纳军士,刷刷四剑,已将那人逼退了数步。江中月被三人攻得正急,说了一声谢字,他此时压力顿减,手中长剑一划一转,已伤了一人左肩,然后长剑虚指,右手化掌为剑,又伤了一人。此时孟少华已率十余名好手赶至,这队迦纳军士虽是夜魔女部下武功不弱的好手,但孟少华所率的这十余名好手皆是无双王昔日亲自培养出来的亲信,武功上皆是一等一,远非迦纳军可比,但加上迦纳军一路已被赵雪丹的魔法伤了不少人,赤子国众人片刻便占了上风,那与秋月交手的迦纳军士见情形不妙,手中十二枚寒铁钉同时出手,秋月冷笑一声,也不躲闪,长剑径自挥出,那人正自窃喜,不料只听数声金铁交加之声,秋月长剑已取了他的性命,她的这套清平盔、相思甲、幽梦剑是吕萍琴知她出山,放心不下才赠与她,区区十余枚寒铁钉自是不在话下。她见到那人胸前佩着一只夜茑,正是夜魔女部的樗,不由想起师兄负心,自是迁怒于夜魔女,狂笑一声,直奔出十余步,长剑连连疾刺,银铃般的笑声之中已杀了数人。可怜这些迦纳军士,就因为秋月与夜魔女之间的一点妒意,竟无缘无故地送了姓命。
迦纳军头目见情形不利,已方伤亡过半,大叫一道:“撤。”自已先行了三十六计之首,他身形甚快,片刻已退出二十步,剩余的迦纳军士见此也纷纷准备溜之大吉,便有八九人已跑出十余步,江中月也不追赶,大喝一声:“放箭!”已伏击在楼顶的箭手早已搭弓欲射,听江中月一声令下便箭如雨下,当年赤子国以强弓称雄,这门功夫自是没有放下,而且射得极准,黑夜之中虽然与江中月众人相距不远,却箭箭直中目标,第一波弓箭射毕撤退的迦纳军已只余三人,但这三人身形极快,此时已在脱离弓箭的射程之外,江中月正叫一声可惜,只听到飕飕三声同时发自身后,那三人惨叫一声已是毙命,江中月知道这连环三箭实是一人分三次所发,但因出箭太快,听起来反而是同时发出,但此时他脸上并无半分欣喜之色,沉默许久才问道:“是诺斥候吗?”那人答道:“是”。
江中月又沉默许久:“陛下可曾突围而出?”那男子又答道:“没有”。此时有一个手执长枪的女子狂奔而来,泣不成声地说道:“陛下已经殉国了!”她身后跟随一名箭手和一名修女。众人得此恶讯,无不放声痛哭,诸人中大多跟随无双女王多年,曾受过无双大恩,有几人甚至受过无双再生之恩,思及故主殉国,心中悲痛自是远胜他人。江中月虽自知身负重任,想起母亲当年对自己的慈爱,往事种种不由忆上心头,不由流下几滴泪水,这时朱可夫走到他面前,强作欢颜,拉起江中月双手说道:“请殿下珍重身体,大仇未报,奇耻未雪,殿下又怎能让陛下的在天之灵失望!”。
江中月脸稍稍微红,只见朱可夫脸上满是悲色,强忍悲痛问道:“请问这位可是将军昔日旧识?”众人这才想起赵雪丹,只见她年纪约在四十上下,身材极为矮小但也不瘦,要比常人胖上不少,故显得一脸福相,左手执一把紫色魔杖,身着一件紫色魔法袍,魔法袍上虽然打了不少补丁,却是极为整洁,只是有几处显是最近被人鞭打过,故此一片血色,左肩上更是受了一处箭伤,左脚上更是拖了半条铁链,显然刚从牢狱逃出而未及取出,而那批迦纳军士是来追她的。秋月站在朱可夫身旁看得更是仔细,只见这女子虽然神情极为憔悴,受伤极重,但刚才被大队人马追杀却依然不失从容之色,而重伤潇洒使出十余个火球亦是难得,显然不是普通人物。
朱可夫刚想介绍赵雪丹给江中月,此时赵雪丹眼尖一眼便看见秋月,尖道叫:“你不是刑天的师妹吗?你是不是刑天派来的奸细?”秋月听见师兄之名暗自伤心,也不辨白,朱可夫接过去说:“我知道她是刑天的师妹,不过雪丹姐啊,她现在可是我生意的合伙人,可不要把我的合伙人吓跑!”赵雪丹不管朱可夫在那边在暗暗使的眼色,大声说道:“我可不放心她!他师兄口蜜腹剑,对老娘恩将仇报,若不是当年老娘向达克那小子推荐他,他现在还不过是小小一个十人队长罢了!谁保证她不和他师兄是一样的人!”她此次入狱便是刑天亲自率人捉拿她所致,否则以她魔法造诣,何必又受这牢狱之灾。
秋月听到这句,想起刑天以前讲的一件旧事,不由问道:“您难道是迦纳五杰中的紫衣魔女?”赵雪丹听见这句话倒是挺受用,答道:“不错,不过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紫衣魔女,还是象小林…不…朱可夫这样叫我雪丹姐,记住我注意你,我可不会再吃第二次亏!”这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这却是日后赵雪丹与秋月多年不合之始。
众人听见到紫衣魔女之名,无不有如雷贯耳之感,早年达克纵横天下,有五个最要好的朋友,这五人也是达克最忠心的部下,刘义一生最是多智,善于出谋画策,克莱恩长于毒药,常让人防不胜及,史莱德最为勇猛,手中一把巨剑曾令元军不少高手大吃苦头,茱笛手中一路连环魔法箭前,据说就连“剑圣”萧叶落这样的高手也躲不过她三箭,公认箭术是大陆第一,而最未一位就是这位紫衣魔女,只因紫衣魔女名头太大,故她的原名倒是少有人知,紫衣魔女长于魔法,闪电、火球、医疗、护体魔法上都有极高的成就。当年达克王能与无双王联手败元军于小凉河,得此五人之助甚多,战后五人也曾在迦纳身居高位,象这位紫衣魔女就被封为护国法师,不过自刘义被杀之后,就没有其余四人的消息,尝有言四人亦就达克王所杀,不过未得证实。不过众人知她当年与无双王交情极好,想必是劝阻达克王侵赤子而被囚,此时再得强助无不欣喜。
朱可夫此时却向那后来的三人询问起无双王殉国前的情形,那领头的少女说道:“朱可夫先生,三天前无双女王率我们最后从凤英城撤出,半路被夜魔女部二千余名迦纳军和百余名好手追上,当时我们总共只有百余骑,当时情况真是十分危急,而那些迦纳军中有一批黑衣人的武功十分怪异,当时我们几乎都绝望了。”那修女听到这一句附和道:“确实是十分怪异。”就连那少于发言的箭手也说了一句:“是的!”
朱可夫吃了一惊,问道:“如何怪异法,难道是把他们将要被打死时身体立即炸开,范围达三丈之远,在炸点附点的人绝无生还可能,而碎尸之上含有剧毒,伊娃你说是不是?”那叫伊娃的女子惊呼道:“确实如此,朱可夫先生所说的你就象我亲眼所见一样,实在太可怕了。”不只是她,那箭手和修女脸上都大有惧意,想必被碎尸术给她们留下的印象太深。
赵雪丹摇摇头说:“这绝对不是死灵魔法中的尸体爆裂术,难道是…”朱可夫点点头,斩钉截铁般道:“不错,这正是魔族的魔尸术,想不到魔族也牵扯进来。看来这游戏是越来越好玩,伊娃接下去说!”伊娃接下去说:“正在这时,奉陛下命令提前率部离开的虎翼将军突然出现,他与我们合兵一处,情形大为好转!”
江中月问道:“索妮亚,哪一位虎翼将军?”那修女客客气气答道:“殿下,那是你们离开凤英城,陛下找来的一位帮手,被封为虎翼将军,他才华极高,陛下令她提前率主力离开凤英城,以准备收扰部队,也好东山再起。这位虎翼将军的名字好象叫切!”
“切!”朱可夫、赵雪丹二人同时惊呼,脸上出现难得的喜色,见此情形二人相对一笑。赵雪丹大声说道:“这家伙还没死吗?和你一样长命啊”朱可夫呵呵一笑,说道:“我没死他还还能死吗?这样子迦纳军要大吃苦头了!”刚才罩在两人心头的悲意不由稍淡。
“切将军带着二百名骑兵赶至,弯弓即射,那箭与普通箭不同,长约二尺,虽离其甚远,却仍能被箭上的寒气所侵,他射得极准,直中那十余名黑衣人,那批人中箭之后竟失去控制,直奔向迦纳军而去,片刻间便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她平时处事不慌不忙,但是脸上神情大变,想必是给她留下的印象实是太过于可怕,秋月却是暗自高兴,夜魔女败得越惨,他便是愈是高兴。
赵雪丹嘿嘿一笑,猛然道:“想不到一别多年,还见到这九天冰霜箭,对了,兄弟,你当年偷来的九天冰霜箭还有没有多啊?”朱可夫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这九天冰霜箭我当年借来七十四支,尽数送人,哪里还有多啊?”
“兄弟啊,想不到你也这样讲气节了,不讲偷讲借啊?”“我哪里有什么气节,要有气节,当年我就追随徐先生、秋女侠他们殉难去了,哪里还会荀且偷生,伊娃,小切他是不是准备溜之大吉,脚底抹油的功夫他可是天下无双啊。”
赵雪丹插话说:“好兄弟那还用说,不过说他是天下无双却是委屈他,在这门功夫上,天下间至少还一个人比他高明,那就是兄弟你啊!当年那一战兄弟不是把这门功夫发挥到了极点了!”
朱可夫听赵雪丹又讲起当年伤心往事,心中不悦,这时又听见伊娃说道:“朱可夫先生,你说错了。”
第五章切
伊娃为切辩解道:“切将军开始将骑兵队形散开,分开数队开始冲击迦纳军的队形!”朱可夫一听即知切的心意,说道:“迦纳军不是在等他们来送死?笨蛋!想不到多年不见,这小子也偷学不少东西!他必定是在冲击中,以强弓连射,待将进至迦纳军弓箭射程之内,又快速退却,周而复始,不出三次,迦纳军的阵形必定大乱,这便是你们开始反击的时刻。”
伊娃见朱可夫所叙犹如自已亲见一般,不由好生佩服,答道;“正是如此,切将军所属皆精于骑射,所使的强弓射程远甚于我国所用,在三次冲击中阵形丝毫不乱,见敌阵形大乱,他指挥我们从两翼冲入敌阵,一时间夜魔女所部溃不成军,眼见胜利在望。”朱可夫点点头:“这是蒙古人的作战法子,切不过偷学的比较到家罢了,就连他的这些下属,也是因为当年和魔骑兵交手时,被迫训练出来的和魔骑兵素质相当的赤子骑兵。”他当年也曾和元军交手多次,对于魔骑兵的作战方式极为了解,他之所以说偷学的比较到家,是因为魔骑兵以千里之地为战场,远程包抄、野战中歼敌的能力达到顶峰,这是切无论如何也学不到手的。
伊娃:“就在这时,迦纳军的刑天部突然来袭,我军腹背受敌,切将军见情况不妙,立即率部后撤,可是陛下她却不肯走,她只是令我们先撤,我们一定要陛下先走,陛下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了一句话,她说悔当初不听孟祈之言没杀了达克,错已铸成,悔又何必。”“错已铸成,悔又何必”朱可夫把这句话重复了几次。
伊娃接下去讲道:“陛下又突然冷笑一声,交给我一封信,便独自手持魔杖,足不踏地,直奔两军阵前,大批迦纳军见到陛下服冠,直往陛下冲去,陛下只是原地不动,高举魔杖,天空便狂风大作,本来万里无云,片刻变成乌云密布,瞬间数十道闪电连降,天雷狂轰,把迦纳军炸得粉身碎骨。迦纳军逃避不及,死伤过半,可施法完毕,陛下也口吐鲜血,只是叮嘱我们如果见过朱可夫先生,请朱可夫先生不要忘记当年之约。”
听完这段陈述,众人中又纷纷泣不成声,朱可夫呆立许久,转过身才说道:“无双,我不会忘记当年的约定!你为什么要使这种禁忌的魔法!”秋月不由问道:“什么禁忌魔法?”“闪电天雷术,以使用者的生命换取气象的变化来攻击大范围的敌人”
朱可夫听见这个绝对冷静的答话声音,回头说道:“不做强盗做起军人来,感觉如何?”他身旁的伊娃却是早早地叫道:“切将军!”切答道:“军人与强盗有区别吗?我首先做过军人,后来才去作强盗,现在重操旧业,不好吗?”
秋月仔细观察,见到这位切将军也是四十上下,虽然带着百余骑,却不着盔甲,一衫青衣,身形高瘦,看似一个文弱书生,既不象强盗也不象军官,倒是象一个乡下的教书先生,不由好奇问道:“你做过强盗吗?”朱可夫答道:“何止是强盗,而且是个大盗!”
切并不反驳,也不下马,只淡淡说一句:“请殿下明日到前面的连江镇去,我军主力已在那里等候。”说毕踏马绝尘而去。
江中月见时间不早,明日还要赶路,下令:“休息去吧!”众人便纷纷回房休息,赵雪丹随朱可夫回到朱可夫的房间后,见这房间素朴至极,房中亦不过一床一桌和四张椅子罢了,赞道:“好兄弟,想不到多年一别,你仍是如此素雅!”朱可夫并不答话,许久才问道:“迦纳的情况如何?”赵雪丹心中一酸,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说道:“刘义和克莱恩死得好惨,我要为他们报仇!”
朱可夫淡淡问道:“迦纳军中可有什么厉害人物?”赵雪丹答道:“这两年达克召集了不少好手,除了刑天外,还另组一个百花杀手军团,军团都是一些亮丽的年轻女子,不但武艺精湛,而且各个容貌过人,团长名叫百花香,副团长叫楼兰,都很了得”。
朱可夫毫无表情的点点头,再问道:“据说夜魔女、天魔昊、人魔逍、地魔磐这绝影四魔都入了迦纳军。”赵雪丹答道:“是的,人魔逍、地魔磐还做军团长。”
朱可夫忽然问道:“茱迪有消息吗?”赵雪丹说:“听说他住在镜湖城。”
朱可夫又详细询问了迦纳军的许多情况方才休息。次日,率众到连江镇和切所率部队会合,秋月也随朱可夫而去。
双方一清点兵力,还有兵力一万七千余人,其中步兵九千人,骑兵四千人,其它兵力四千人,由于未做大的战斗,主力基本未受损失,便做好准备退入唐国。
唐国对准备退入境内的赤子军表示欢迎,特意派出数十人协调退入唐国的详情。此时的朱可夫却硬拉着文英、拉娜、秋月在连江镇最豪华的一家迎春酒楼开了一个包厢为伊娃和索妮亚接风,朱可夫似乎有花不完的银子,但这种小店却做不出什么精品来,只好叫了十几道小菜,朱可夫亦是老样子,蒙面之下未动一筷。
吃了一会,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声,仔细一看,原来是唐国前来协调的人到了,秋月见到四十名军人行四列纵队而来,为首一人年纪约在二十七八,身段颀长而略瘦,但眉宇之间,十分精明锐利,犹如琼瑶玉树,丰神英朗,是个十足的美男子,不由问道:“那个领头的是谁?”
朱可夫瞅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是唐国的第一军团长萧华,我最看不起他,黑心肝的家伙。”秋月并不知道萧华在唐国甚受杨铁宠信,加之战功显赫,隐隐有军中第一人之势,问道:“为什么?”
朱可夫等萧华走出视线,才淡淡一笑道:“他年轻有为,是个儒将,却不是个东西。”声音刚落,只看见切带着十余名军官走进包厢,一边拍掌叫好道:“骂的好!痛快!这家伙确实不是个东西!想起来当初段苏权那一脸遮盖不住的委屈我便……”
朱可夫头也不回,粗暴地打道:“黄鼠狼上门给鸡拜年,切将军,你上门要钱吧?”切顿时面色铁青,呆了许久,才问道:“你怎么知道?”
“面对一个曾当过盗贼的合作者,我还是多掌握几张牌为好!”然后阴森森地一笑,让人觉得甚不舒服,又说道:“还是做强盗好,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至少不要为钱忙碌!”
切急忙回答道:“我手下有三千多人,每天都要花十万米斯!”克隆多大陆以米斯为基本货币单位,自安那森林货币同盟成立,各国以铸铜币称之米斯,再铸银币称乐斯,一乐斯合一百米斯,米斯和乐斯是常见的货币,常人月收入在一千米斯左右,但军队所用,比常人更多出不少,平均粮饷、被服、武器以及营帐锅碗等等杂支得用千余米斯。
朱可夫又是一声冷笑,冷笑后说道:“切将军,你手下只有二千四百六十三人,你手下林可枫队长向你多报二百人,你难道又向我多报四百人的空额吗?”
切不由一惊,但他当年纵横天下,是一等一的人物,只是淡淡一笑:“朱可夫,你给不给钱?总得给个八九十万吃饭吧”
朱可夫笑了一笑:“是不是老虎不给你钱啊?看样子让老虎管钱没错,连强盗都怕!”
切点点头道,道:“比谁都精,我想从老虎要钱,比抢钱都难,还差点被他要了二十万。”
朱可夫向秋月挥了挥手,拿来笔墨纸砚,说道:“秋姑娘,我的字不行,帮我写几个字,兹发切所部军饷九十万米斯,格-康-朱可夫。”秋月写完之后,朱可夫便盖上自己的私章与军令部的公章,然后让叫了两个卫士陪着切去领军饷。
切见多给了十万,甚是乐意,但走了不远,便嘀咕起来了,秋月耳力甚好,听见他是说手下必有朱可夫的奸细,否则兵力数朱可夫怎会一清二楚,必定要查个明白。
等切走远,包厢闪进一个人,击掌叫道:“朱可夫果然老奸巨滑,居然做起好人,呵呵!给了一半军费还装好人。”
秋月一呆,看那人黑布鞋、白布袜、青衣衫,相貌普通,唇上两撇胡子,挺拔秀气,嘴边带有温和的笑容,看起来也只三十左右,问道:“为什么?”
那人说道:“朱可夫和老虎约好,如果签字上签个朱可夫,那便是军费全额付足,如果签个格-康-朱可夫那便是给个一半,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的话那惨了,是分文不给的意思。”
秋月不由“啊”的一声,对朱可夫问道:“这是真的吗?”
朱可夫阴笑一声,看起来更象是只见了鸡的狐狸,答道:“手里没钱,只好少给点了。对了,菜菜,有什么好消息吗?”
那被称为菜菜的年轻人答道:“南明福王、唐王、桂王先后称帝,就连鲁王都称监国,这可有好戏看了!”
帝国历一千二百八十三年五月十七日,流寇李自成攻克明都凤阳,明国帝崇桢自尽。李自成立国“大顺”,但其时仅占据明国三分之一的土地,江南大半山河仍归明国管辖,即后世俗称的南明。六月十三日,明将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与李大战于山海关,李自成败北,清军遂先后攻取凤阳、安阳、平定等数十州,不仅占据了李自成的北方国土,还南下进攻南明,但众人对此虽有所闻,但战事甚急,对此并不关心,更何况明国远离赤子二千余里,对自己并无影响。
朱可夫听了仍是冷冷问道:“就这吗?”
菜菜仍然是静静地回答道:“还有一个消息,是心瑜刚刚通知我的,大唐恒国公玉大将军被扬铁罢职了。”
朱可夫几乎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说道:“什么!”
恒国公玉子平上将军,出身甚是低微,十八岁时入唐军为卒,因军功自伍长逐级晋至千户长,后在军界沉浮多年,四十一岁晋升为万人长,二年后即一千二百五十八年,也就是二十八年前,因大败地城和人马族的联军而封诚意候,升唐国第三军团长,统管唐国西北兵事,达六年之久。
唐国西北地区战争频繁,地城和人马两族屡屡进犯,正规军却只有驻酒泉郡的第三军团,兵力不足三万,故此经济极不发达,以弱族面对两族联军十五万,大打游戏战,曾一度因放弃西北七郡的六郡郡城而遭到朝中大臣的攻击,但他坚持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屡次伏击得手。双族联军经潘店、安城、李家铺子等十七役,伤亡少则近千,多则过万之众,争战两年后最迫退出西北,兵力合计只有八万。
此后玉子平全力经营西北,虽仅四年时间,却使西北地区屡经战乱的经济不仅完全恢复,而且有所发展。一千二百六十一年,两周内战爆发,东周不敌西周,遂支持国际支持。绝代霸主铁木真支持东周,以忽必列为帅联合明、清、奥里等十六国,称“联合军”出兵四十万逐灭西周,连同八万东周军总兵力达四十八万之多,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五万称霸天下的魔骑兵。西周兵力仅十五万,遂向汉唐两国求援,其时蒙古骑兵称雄天下,唐军主力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被压制黄河一线,动弹不得,唐国主李元紧急召四大军团长回京,但原定领兵入周的第二军团于至痕托病不去,而原定为于至痕副手的连海锋、李破尘两员大将也因病无法出征。
值此危难关头,玉子平奉命率领第二、第三两个军团出征,其时唐军虽号称三十万,连同西周军、汉军计四十七万,称西周联军,但实际上第二、第三两军团兵力仅十二万,其余都是临时征集的农民罢了,未经训练,素质甚差,而且就连第二、第三两个主力军团兵员素质亦差,难是联合军的对手。
其时汉国以大将卫青率骑兵八千协同唐军入周作战,其时汉军骑兵堪称天下一流,是唯一能与蒙古魔骑兵对抗的骑兵,但数量太少,难以改变大局。
但玉子平不失为一代名将,持续三年的两周战争,他与联合军打成了一个不胜不败之局,先在安城、铁岭、双子城三地击退来犯的联合军,双方七十万大军在长不足七十里的苍龙山脉构筑了不计其数的工事,双方打成了胶着战,历时一年半之久。
苍龙山原来东西两周分裂后的界山,连绵不断,地势险峻,长度只有七十余里,纵深却有九十里,双方形成了攻守守易的局面,双方战死者近二十万,最后被迫停战,经过半年的谈判后签订了《两周停战协定》,才双双宣布撤军。
两周战争,西周联军无论是兵力、后勤还是装备都不如联合军,其中玉子平统率有方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战后玉子平封恒国公后仍然长驻西北,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兼酒泉节度使,独掌西北军事、政治、财政三权。
朱可夫少时受过玉子平大力相助,但此后两人政见不同,歧路而行,其中几番离合,更有旁人难以想象的恩怨情仇,朱可夫不由将玉子平视做巨敌,但听闻玉子平到去职的消息,竟隐隐有寂寞之感,轻声吟唱道:“人间再无玉子平,从此不见陈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