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晚上的设伏,鬼影都没见到一个,药业公司负责安保工作的弟兄们疲惫之余,更是感到无比的焦虑。
这天上午,艳阳高照。康宁身穿一身保安队员的淡蓝色上衣,黑色裤子,腰间挂上他从黑龙山那个狙击手身上缴获来的手枪,陪伴着忧心忡忡的徐家伟,一路从厂区步行回城堡。
对于目前面临的紧急状态,还有手下弟兄们的焦躁情绪,徐家伟心乱如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但看到康宁浑然无事的轻松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徐家伟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阿宁,有你在身边陪着,我感觉好多了。你无论何时,总是一副从容自如的样子,跟你在一起,让人的心能够定下来。”徐家伟一边走,一边转头对康宁轻声笑道。
康宁轻声安慰道:“这事一时半会儿的也搞不定,急是急不来,还不如把心态放松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耐心地等待对手的出现了,一切都有陈大哥他们呢......咦,前面那个脸上长毛的人是谁?看关大哥对他好像很尊敬的样子,难道和我们公司这次遇到的威胁有关?”
听到康宁的问话,徐家伟在浓密树荫遮盖下的幽静小路上停下了脚步,抬眼望向了五十多米外的城堡大门处,待看清楚所有人,笑着对康宁介绍:“那个胖子来头可不小——他是本市警察局的副局长,叫诺罗丰.凯,负责治安和内保工作,边上的年轻人是他的助手。估计他刚和仲明谈完事出来,唉!这样的事情,估计他们警察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当初我在香港的时候曾经算计过一个人,警察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结果一个月后松懈下来,还是被我们轻松地收拾掉了,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轮到我要警察来保护了,真是一报还一报啊!”说到后来,徐家伟脸上一副感慨的神色。
康宁咧嘴一笑,轻轻拍了拍徐家伟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徐哥,你别这么消沉嘛,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现在手下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弟兄守在你身边,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们?”
“我当然知道弟兄们的能力,可如今我们在明处,对手在暗处,兄弟们天天没日没夜的熬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个心理压力可不是一般的重啊!”徐家伟不胜唏嘘。
康宁看到警察局长乘车离去,对徐家伟笑了笑:“我们还是回去吧,到楼上问问关大哥,听听这个局长大人有何高见。”
关仲明等人看到一身保安制服的康宁陪着徐家伟回来,冲着他笑了笑,便一起上到三楼的会议室。
屋子里,陈朴和昨天紧急赶回来代替徐家伟主持公司业务的范淮东,还有梁山等人围坐在沙前聊天。
康宁向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和徐家伟一起,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待所有人都落座后,关仲明就把刚才与警察局副局长诺罗丰.凯见面的事情向大家进行了通报:
“诺罗丰.凯局长对我们公司目前遇到的困难表示关切和慰问,并告诉我们,警察部门连续两天来对整个琅勃拉邦加强了检查和戒备,但并没有现任何异常情况,随后他询问我们采取了那些安全防范措施?我告诉他我们加强了进出人员和车辆的检查,增派了人手进行巡逻,除此之外别无良策。临走前他玩笑,问我是不是太担心了?我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我们是否太敏感了。”
在座的人都领教过光头杀手的凶悍手段,因此大家听了除了摇头笑笑,就没再说什么了。陈朴随即就和关仲明几个商量了一下几天下来现的几个薄弱环节的加强问题。尽管大家都比较累,但却没一个人有半句怨言,大家都明白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事业,因此全都集中精力认真对待。
“徐哥,那个诺罗丰.凯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康宁看到徐家伟一脸迷惘显然不明白自己用意何在,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想问问此人性格怎么样?在政府同僚中的人缘如何?与咱们的关系怎么样?”
徐家伟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知道这个诺罗丰.凯有没有问题吧。此人出身老挝皇室,现年不到四十岁,原先是丰沙湾边防军的一个营长,转到地方以后,就一直在琅勃拉邦警察局工作,当了六年的副局长都没升上去。我和本地政府的两个派系关系都不错,不偏不倚在中间斡旋,一年多来还为两派消除了一些不必要的纷争与误会。眼下这两派都有和解的意思,但是这两派的许多官员对诺罗丰.凯好像都没多少好感。诺罗丰.凯此人虽然出身高贵,但一直碌碌无为,听说有一阵子他见升迁无望,就闹着要调到万象去,市长坤毕.冯不胜其烦,直接批准了他的请求,但要他自己去万象方面联系,说只要他找到接收部门,立刻就放他走。诺罗丰.凯大喜过望,屁颠颠地跑到万象去找门路拉关系,谁知不到一周,他就灰溜溜地回到了琅勃拉邦,从此再也不闹了。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他到现在,也当着他的副局长。总的来说,此人和我们的关系还算可以,从来没有红过脸闹过不愉快,逢年过节送礼也有他一份儿。不过这人和他的顶头上司耶蓬理局长似乎矛盾很大,两人比较起来,我认为局长耶蓬理要诚实可靠得多。”
陈朴来到两人身边坐下,听了徐家伟的半截话,有些不解地问道:“在说报警的事吗?”
“不,我在向阿宁介绍刚才离开的警察局副局长诺罗丰.凯,阿宁对他好像很感兴趣。”徐家伟摇头回答道。
“阿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陈朴有些惊讶地问道。
康宁皱起了眉头,凝眉思考片刻,向两人低声解释道:“这几天我的预感很不好,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为此昨晚我特意问了下艾美,琅勃拉邦这里到底有没有越南特工的存在?艾美说详细情况她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老挝的每一个大省都有越南内务部的人。于是我就想,琅勃拉邦是老挝连接和控制西北地区的大省,又是通往我们国内的必经之路,越南人是不可能放弃经营这个战略重地的。老挝经过越南这么多年的打压和渗透,越方的情报人员很有可能藏身在老挝地方各大省的政界商界里面,其他行业的人估计也不少。”
徐家伟听了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诺罗丰.凯有问题?......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