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平寇回到北京,马不停蹄的赶往元首府,随即赶往国宾馆,找到盛世平。
“听说,元首在你们面前发火了。”
“谁叫赵德亮说话不讲分寸!”盛世平笑了笑,说道,“我到没什么,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又没什么牵挂。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在临死之前把钱花光,一分都不剩。”
“老盛,只有你想得开。”
“不过话说回来,元首确实太理想了一些。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万个人,就有一万种价值观。为国家、为民族,我们绝对是义不容辞。可是为了一个邻国,而且是一个经常给我们制造麻烦的邻国,把什么都搭上,也太……”盛世平摇了摇头,没有把最后一个词说出来。
“这是眼界问题,你看到的,我不一定看得到,元首看到的,你也不一定看得到。”
盛世平笑了笑,说道:“我完全理解元首的参战决策,也非常支持。这场仗,我们必须打,还必须打赢。只是在其他问题上,比如以什么方式打、以及如何才算打赢,我就很难认同了。”
“老盛,你不是爱抱怨的人。”
“我没有抱怨,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看来我是没办法说服你了。”黎平寇笑了笑,说道,“你有什么想法,比如达到目的的更好手段,我可以帮你转告。如果没有,那就不要抱怨了。至少在我看来,元首的决策是捍卫民族利益的唯一选择。”
盛世平叹了口气,黎平寇这番话说到了重点上。
“我过来,是要跟你解释元首的想法。”
“想法?”
“这场战争既是挑战,也是机会,对内外局势来说,都是机会。”
盛世平的眉头跳了几下,听出了黎平寇的言外之意。
“回中央几年,我一直负责经济工作,非常清楚国内的经济环境。你比我有眼光,还周游了全国各地,肯定比我更加了解社会的基本面貌。”黎平寇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元首没跟我提到过,但是我觉得,元首摆了很大一盘棋,车马炮卒都摆好了,出兵朝鲜就是将死对手的第一步。”
“借此推动国内的经济改革?”
“不仅仅是经济改革,还会涉及到更深层的社会矛盾。”黎平寇笑了笑,说道,“其实仅仅是经济改革,就能耗光我们这代人的精力。”
“这么说来,元首确实站在最高处,看得更加长远。”
“看得远只是其一,能走多远才是关键。”
“还得看怎么走。”
黎平寇点了点头,说道:“当今社会矛盾的主要是利益分配。虽然从根本上将,利益分配不均的根源在权力分配上,但是直击要害的风险非常大,在维持社会稳定的前提下,也不能直击要害。”
“只能一步一步的走,步子迈大了,受害的是平民百姓。”
“那就只能从经济上着手,让需要获得利益、或者说希望重新分配利益的人在权力分配上获得发言权,制衡既得利益集团,推进社会体制改革,最终实现利益与权力的再分配,让最多的人成为既得利益者。”
盛世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黎平寇的观点。
“元首要做的,就是走出这一步。”
“怎么走?”
“深化经济改革,让更多的人获得利益,为保护利益积极争取权力。”
盛世平皱起了眉头,觉得黎平寇又把话绕了回来。
“老盛,你是商人,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难!”
“难就好,至少证明不是办不到。”黎平寇非常乐观。
“真要深化改革,就得放开国营垄断行业,减少对国营企业的支持,给民营企业更多的生存与发展空间。”盛世平叹了口气,说道,“在平时,这都很难办到。现在需要集中力量做大事,恐怕更难了。”
“难不难,我们暂且放在一边。”黎平寇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可以办到,但是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你希望从哪里入手?”
“这……”
“万事开头难,不可能一下全部放开,但是可以先放开一个。”
盛世平思索了一阵,说道:“只能选一个的话,我会选择金融业,特别是银行,给数以万亿计的民间资本一条出路。”
“仅仅是出路?”
“目前看来,仅仅是出路。”
“怎么讲?”
盛世平笑了笑,说道:“国内矛盾在这个时候变得尖锐,在很大的程度上,与最近几年的金融政策有很大关系。金融危机爆发后,我们先是四万亿投资、后是七万亿放贷,还有十万亿地方债务。现在社会上的钱,把全部物资买下来,还能剩余一半。资本就像堰塞湖里的水,不能引流疏导,迟早会溢出来,或者冲毁大坝。这几年的发生的事足以说明问题,房地产高烧不退,古玩、玉石、字画先后受到追捧,一块河滩上的石头都有人标价三亿,后来连大蒜、生姜、绿豆等等与‘稀缺’占不上边的生活物资都遭到炒作。这些现象说明,社会上的钱太多了,而且集中在少数人手里。为了追逐利益、或者说跑赢印钞机,持有大量资本的投资者会积极寻找出路。该炒的、能炒的炒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委托调查机构做了调研,要在短期内,大概三个月吧,把大米与面粉的价格炒高一倍,只需要两千亿,炒高十倍也只需要五千亿。对于堰塞湖里的水来说,这点钱就是九牛一毛。别说温州商会与山西商会,今天去元首府的九个人,一天之内就能拿出这么多现金。现在水已经溢出来了,再不加疏导,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