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晃动,原随云朝飞马牧场内堡掠去。
内堡更是规模宏大,主建物有五重殿阁,另有偏殿廊庑。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堡内,缀以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雅致可人。
园林尽头,前面却突然分出了三条路来。
原随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走那一条路才是正确的,他是瞎子。
瞎子自然有瞎子的办法,原随云闭上双眼,倾耳细听。三岁时的一场变故虽然夺取了他的一双眼睛,但同时也带来更加灵敏的耳朵,这种感觉在如此寂静的夜晚更加明显。方圆五里的任何异动所发出的细微声音都一丝不差的反映出来。
原随云想也没想的就选择了左边的路,纵身一跃转上了后山。
流水的淙淙响音以及淡淡的荷花清香让原随云清楚的知道定有一个荷花池。清新的花香亦随之而来,淡雅而不浓重,出尘中却不于人于厚重的感觉。清脆悦耳的丝竹之声淡淡传来,仿佛在刻意压制,传到了花园内便像遇到了无形的屏障般消弭于无形。
原随云心中一凛,已然知道自己无意之中竟然闯进了他人所布的阵势之中。
石罅间顽强生长的老树曲探伸,迎风轻舞,后山泻下来的泉瀑,婉蜒绕过花园。恍惚间化做无数的回声飘荡着清晰似在耳边又似远在天外的淡雅琴音。原随云轻叹了口气,若是只是想破这阵势,却也不过是只手可破,反手之间的事情罢了,但却免不了破坏这如许美景,而且他亦能感觉对方并无恶意。
左方有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连接,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原随云缓缓踏过小路,恍惚是兴起寻幽探胜之心。半晌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缕***自高处倾泻了下来。
叹息响起,接着一把苍老的男声由楼上传下来道:“贵客既临,何不上来和老夫见见面。”
原随云笑了,主人相邀,若然不至,岂不失礼于人。未看如何作势,突然间却已出现在楼阁之上。
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正门上挂有刻着“安乐窝”的牌匾,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
原随云一只手在上面缓缓拂过,脸上的微笑更盛:“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他能够感觉到那飘逸出尘的字体,更从苍劲有力的笔伐中已能推断书写者的武道修为。
这苍老的老者语气中透着淡淡的赞赏,叹道:“原随云果然不愧为‘蝙蝠公子’之称,老夫在想,你真的眼睛看不见么?”这老者显然也不指望原随云回答。
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该是主人寝卧之所。这时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恍惚在沉思着什么,原随云步履安然,写意的坐下,桌上酒香四溢,原随云独自自斟自饮,两人间似乎都已忘了对方的存在。
那老人峨冠博带,兼之穿的是宽大的长袍,使他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才叹了一口气,道:“这是老夫自酿的六果液,唉!有酒当醉,人生几何。”他的语气透出一种深沉的无奈,使人感到他定有一段伤心往事。
又饮下一杯六果液,原随云洒然一笑,为老者斟上一杯酒,举杯道:“儿须成名,酒需醉,对酒当歌,何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