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身形狂舞飞动,火红色的长发疯魔般扬起。
冰冷的刀锋挟带着无可抵御的力量,闪电雷霆般朝原随云眉心劈去。他脚下的湖水翻涌滚荡,浪花飞溅流动,而前方却寂静如那苍冥天幕,连半分细微的声音也不曾泄出。
毕玄这一刀击出,就犹如是暗夜天空中裂开了一道极为细小的弧光,甚至就像是那冥冥中的天眼的轻轻眨动,不但没有浪费半点的劲力在其他的地方,也不会带动流水风雨的趋势,丝毫没有任何刀意,杀气透出,这一刀,竟将所有的杀气,劲力完全掩盖,不放一丝一毫出来。只会在劈中对手的瞬间完全爆发。
原随云手势探入湖中,指间婉转变化,不可方物。那插入湖面的手轻轻拨转,明玉劲力催动,立时宛如一柄巨剑插入湖底搅碎了洛水的平静,湖面瞬息被刺破,强大的吸纳力量卷起了水浪,形成了一个巨大龙卷,将周遭的空气,雨水,寒风尽数吸纳进去。
就在此时,轰然一声巨响,银白浪涛如雪花粉碎飞舞,轰然塌下翻滚,漫天风雨水花乱散,如烟如雾。再没有任何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洛水像是被人一剑劈开般,陡的分开一丝缝隙,一线银光湛射,就从湖底那样不可方物的流泻出来。
这线银光真如同那苍冥中裂开天地的闪电,便是连这风雨如晦的暗夜也无法掩住那绝世的锋芒与光辉璀璨。
毕玄刀势落到原随云眉心的一霎那,暗暗地夜色中,突然闪出一道银白雪亮的光华。
这线流光出现的如此突然,仿佛天地裂开一般。让人兴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又似是从天外飞来。
这道光华一现,便将暗夜劈开,毕玄的刀势即便真的是闪电,也被瞬间斩成两截,刀气。风雨,浪花立即同时消退,天地间竟是再无余物,只有这清冷,孤傲,却又似无所不在地光辉。
远处观望的群雄心神陡的一颤,竟是瞬间陷入了呆滞的状态,这线银光毕玄不认得。他们却熟悉得很。
依然是洛水湖畔,依然是风雨交加的暗夜,冥冥苍穹中依然是缠绕交击的闪电飞腾……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现在非常的相似。
那天夜晚,狂风,暴雨……夜帝执剑在手,隐然已是风华绝代,天下无人能及。
一人一剑。败尽天下英雄!
道不尽地名剑风流,述不完的惊才绝艳……
那流血的雨夜,真是苍天也在为之恸哭,鬼神也为之怒嚎。
杀戮相随,然则诛魔却被魔所斩杀。
夜帝一剑纵横。真可谓是问天下英雄,谁与争锋,乃是那时、那人的真实写照。
此役后,夜帝飘然而去,沉剑湖底。
清虚剑!!
当世名剑,除了师妃暄持之纵横天下的色空剑还能与它一缨其锋外,若论盛名,只怕再没有任何名剑能及得上这清虚剑了。看到这清虚剑。师妃暄就在不住的叹气,毕玄费劲心机甚至不惜损耗自身生机来将原随云迫至湖心,却仍是上了夜帝的当。这清虚剑沉入湖底,别人即使想要寻找,也决不能在片刻就能寻得。
原随云却不同,他地感观,触觉远胜于常人,而且此时晋入明玉九重,谁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特殊能力?这清虚剑是由原随云自己所沉,自然了解它的方位与深度。要想取得,无异于探囊取物。
夜风飘散在湖面,漫天的树木碎屑,碎然一笑,目光中没有半丝笑意:“凭现在你也想杀得了本人,即便是与毕玄一战。本人功力已然受了不小的伤势,能够发挥出的功力所剩无几。便是我连半分功力也无,亦足以轻易的杀死你。”原随云冷笑着。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跋锋寒喘息着,“跋某人早就不想活了。”
原随云转过头去,漠然道:“你走吧。”
跋锋寒一怔,“你不杀我?”
原随云冷冷道:“你一心求死,只不过是个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还用的着本人动手么……跋锋寒已死。”
“跋锋寒已死。”跋锋寒怔住了,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却听原随云淡淡道:“你若还像是个男人,便把剑捡起来,苦炼十年再来向我挑战,本人会在武道巅峰上等着你们所有人地挑战。”
—
他没有说下去,风雨潇潇,暗夜冥冥,跋锋寒就那样消失在夜色下。
毕玄也从洛水中走了出来,他是一步步从水底走出来的,虽然脸色苍白,身上更是带着重伤,恐怕所残存的功力也没有几分,但他的身体依然站得像标枪一样挺直,他的脚步也依然非常的平稳,甚至连他的脸上也没有颓唐失落地神色。
“像你我这样的人,即便是死,也休想教我想狗一样夹着尾巴的。”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失败不能击败他,只会教他有前进地动力。
他只说了三句话,原随云同样也只回了三句话。
“我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