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上乘内功,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如何培养体内真气。选择功法发生和经行的脉窍,与及如何克敌制胜。而天莲宗的天心莲环实是先天真气里地异种,诀要在以心脉为主,认为“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又“心像尖圆,形如莲蕊,中有异窍,唯上智之人有之”,“天心莲环”之名,由此而来。
再配以复杂无比的“动、摇、进、退、搓、盘、弹、捻、循、扪、摄、按、爪、切”十多种指法,通过两手太阴、阳明、少阳、太阳、厥阴诸经,释放出如莲蕊状的灼热真气,能把对手经脉灼伤破壤,阴损非常,在魔道中亦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不过其势虽凶猛霸道,却是极度损耗真元,难以持久,所以即使以安隆的级数,若非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肯施展“天心莲环”的魔功大法,且必须在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才藉之以一举毙敌。自安隆魔功大乘后,除了对付辅公佑外尚是第二次用出,而辅公佑却也是一方霸主,而云翼扬此时已是油尽灯枯,恍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两女不由感到古怪不已。
事实上不但他们感到奇怪,安隆地惊讶更甚,在云翼扬靠在树干上的一瞬间,他已然感觉到对方似乎出现了某种玄之又玄,无法用言语表达地奇妙变化,恍惚间,他竟觉得对方已经同整片密林完美无契的融合在了一起。
这怎么可能……?
除了绝代宗师级数地高手,谁能拥有此等惊世骇俗的境界。
但无论是错觉,还是真实情况,安隆都绝不会容许出现不可掌握的变数,任何变数都将被毫不犹豫的扼杀,这……也是从那个为他深深崇拜地人身上学来的。
云翼扬在笑,无论是苦笑,还是死前因恐惧而发笑,但他真的在笑。
“……乙是木,有生生之气,资生之义,以之癸为天干之终……收藏之义,以之坤纳乙癸。其义盖有取于此也……可见五行循环,无间断时。”
他的手忽然间按在了树干上,就像是一棵树扎进了土里,深沉,浓重中生出了妙不可言地变化。
……
五行相生、相克。
那树杆陡然间似乎活了过来,焕发出无穷的生机,本来青黄的叶片顷刻变绿,绿得晃眼,完全的不符合时令变化。但不过就是霎那之间就再次枯黄下去,不但是叶片,连厚重的树皮也开始迅速龟裂,一片片干燥的枯皮掉落地上,而云翼扬苍白的脸色却在急速的转为红润。
就仿佛那树木的无穷生机,已然倒灌进他体内。
木曰曲直,意为生长……升发。
这种诡异莫名的武功,安隆竟然突兀间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什么魔功?除了魔功,他已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夺天地造化为己用,损人而利己分明就是魔道所为。
“明玉功……?”
安隆脸色一白,想起了几年前那流传的一门绝世神通,心头发苦:“那位不会这么大方吧,将这等旷世绝学也随便传授。”
高冠老者长袖飞扬,卷动浮云,精妙无方。云帅来自西极塞外之地,苦寒干涩。塞外武者生性冷酷,作用在武道上便是多出刀客,拳手且招式毒辣,便是连他这一代武学巨匠也是刀势着着夺命,那里见过如此以长袖进攻的武艺,惟有横刀劈斩,本以为能将袖子斩断,谁知那袖子上似传来绵绵无穷之力,毫不着力,将他迫退。而他这一斩的攻势反为那人借助,瞬间投入密林中去。
“袖里乾坤,江淮杜伏威。”
朱粲终究慢了一步,但他也从对方的武功上看出跟脚,冷笑着翻身直追而去,心中怒火狂炙,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竟为他人所乘:“云国师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擒下此獠。”
云帅也是面色难看,不但是因自己不慎着了杜伏威的道,更多的是那铁匣尚在杜伏威的手中,朝莲柔,朱媚打个招呼,腾身掠去。这里地势开阔,他深信以自己的轻功,杜伏威决然逃不脱追击。
“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诛杀此人,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云帅无疑是觉得心头有一把怒火在燃烧,因为他觉得对于自己而言,这实在已经是耻辱,虽然那迫退自己的人是名震天下的不世枭雄,‘袖里乾坤’杜伏威。
柴绍也很郁闷,他下令众人暗中追击杜伏威,竟没有人听令,他觉得自己身为平阳公主李秀宁的未婚夫已经拥有足够的资格发号施令,至少能命令这些天策府的将士,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人物,但是别人却当他是一盘菜。
红拂,长孙无忌,李靖等人简直可以说是直接无视他,众人都在等着李秀宁下令。
这位年轻,睿智的公主殿下沉吟了半晌,朝远处战场看去,缓缓道:“不必去追杜伏威,我们暂不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