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郑言庆?
亦或者现在就撤退海浦?
谢映登也有些犹豫。
如若他撤走了,等言庆回来的时候,岂不是连个援兵都没有?可如若不撤走的话……
谢科沉吟片刻之后,突然一顿足,“来人,抬枪备马。”
“谢公子,你要干什么?”
谢科说:“我帅营中骑军,往平壤迎一下言庆。郑公子请在这边稳住阵脚,继续收拢人马。
一俟我与言庆返回,咱们再做计较。”
“你要去平壤?”
郑醒惊声道:“谢校尉,那边可全都是高句丽人,言庆他们生死不明,你若过去,万一再生什么意外,岂不是……”
谢科道:“正因为言庆生死不明,所以我才要过去打探。
郑公子,如今之计,我们必须要死守南水大营,才能给大军以喘息之机。我已命人前往海浦,请求周总管出兵支援。预计此时,周总管已经接到了消息,说不定正率领兵马赶过来。
所以,请你留在营中,一方面休整,一方面收拢从平壤败退下来的残兵。
即便是残兵败将,只要能缓过这口气,照样能有一拼之力。等到周总管抵达,咱们就能复夺平壤。”
郑醒显得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后,正色道:“谢公子但去无妨,此地自有我来守护。”
谢科点点头,匆匆走下望楼。
早有扈从前来了马匹,他翻身上马,提枪挟弓,率领二百骑军,风一般冲出了南水大营。
郑醒站在望楼上,目送谢科一行人背影渐行渐远,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郑言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阉奴假子,也敢耀武扬威,还敢打我?
“大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郑醒看了看营中士卒,冷笑一声,“传我命令,就说谢公子离去之前,已嘱托与我,命所有人立刻向海浦撤退。”
“啊?”
身旁一名郑氏族人,脸色一变,“大公子,如果咱们弃了南水大营,郑校尉和谢校尉他们,可就危险了!”
“废话!”郑醒看四下无人,一把揪住了族人的衣领。
“这南水大营,是那小杂种和谢映登营建起来;这大火,也是他二人点燃;这营中将士,也是被他二人集结;如若他们真的再把平壤复夺回来,到时候你我在族中,那里还有立足之地?
所以,这功劳绝不能让他们得到……
咱们现在撤离南水大营,回到海浦,至少还有保全部下的功劳。至于那两个傻瓜,就随他们自生自灭吧。”
“可……万一他们回来了,怎么办?”
郑醒冷笑一声,“万一?
这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高句丽人的兵马,你真以为那小杂种有三头六臂?你听,高句丽人的法螺声已渐渐停息,若非是战事已经结束,就是准备做最后的屠杀。一旦高句丽人解决了平壤那边,定然会尾随跟进。
你觉得凭借这营中两三千残兵败将,能挡住高句丽人的千军万马吗?
你想留下来送死,我可不想……聪明的话,咱们立刻率部离开,弃了这座大营,才是上策!”
几名族人闻听,不由得也开始犹豫起来。
郑醒说的似乎有道理,这些残兵败将,能挡住高句丽人吗?好吧,就算是挡住了高句丽人,那也是郑言庆的功劳。他郑言庆原本就嚣张跋扈,若是再立下这天大功劳,岂不更加嚣张?
几个人相视一眼,齐刷刷点头。
“大公子,就依你所说行事。”
郑醒笑了,在火光中,他的笑容,显得格外阴鸷。
“既然大家伙都拿定了主意,立刻下去准备,通知大家……”
话音未落,平壤城方向再一次传来法螺声响。法螺声显得非常急促,似乎是在催促着什么。
郑醒的脸色一变,“高句丽人马上要开始追击了!立刻传我命令,准备撤离南水大营,立刻撤离!”
几名族人,纷纷冲下了望楼。
而郑醒则站在望楼中,手扶栏杆,嘿嘿冷笑。
郑言庆,你想要当英雄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嘿嘿,只是这英雄,你得要有那个命,才能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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