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饮狂歌,续风楼内,三人肆意狂欢,不明所以地狂欢,欢庆各自心中沉郁。
酒过三巡,今日的戮神狩,不再忌酒,今日的柳青衣,亦无后顾之忧,天子去照顾他的桃子大师了,回去小心些,平日里未得罪谁,该是无人告状才是!
难得尽兴,任千秋自然奉陪,反正每一日都要醉死酒中,难得今日有人相陪,只需饮尽便可!
“来来来!莫苦着脸,大家玩个游戏如何?”柳青衣斜靠在柜台前,手中晃着一坛酒,“就拿这个坛子转,转到谁谁就说一件秘密,如何?”
“谁知你会否偷奸耍滑?”戮神狩狠灌一口烈酒,神色不善到,“谁身上没秘密?你幼时偷看哪家姑娘洗澡这种事亦是秘密,难道你会说出来?”
“对对对!先担保!”任千秋趴在桌旁,醉眼惺忪,“谁不说实话,这世人都喝兑水的酒!”
“要不要这么凶残?”柳青衣摇摇脑袋,驱走几分醉意,“说话算话!为表诚意,我先说一个!”
“说什么?”戮神狩盯着柳青衣,伸手摸摸自己光滑的脑袋,轻点几下,忽而笑道,“便先说你偷看过哪家姑娘洗澡?”
“劳资没偷看过人洗澡!”柳青衣闷声道,“换个换个!”
“江湖人,无非酒色财气,酒色财踢了,便说个草莽气。”许是喝得高了,任千秋眼中,渗着几分凶意,“也不让你吃亏!我等三人,便说第一次杀人,杀得是谁,男人女人,老的少的,如何?敢否?”
“有何不敢?”柳青衣应了一声,歪过头,斜眼看着戮神狩,“我说你,敢吗?”
“第一次杀的人,我忘记了!”戮神狩冷笑道,“只晓得,那时年幼,被人欺负,愤而杀人,杀的是谁,杀了几人,这么多年,谁还记得?”
“被人欺负杀人..”任千秋拍拍有些发胀的脑袋,摇头道,“是个好理由,人啊,总不能被别人欺负着。”
“哈!”戮神狩嗤笑一声,猛灌一口酒,“无奈杀人,亦是杀!有何分别?杀便杀了,如何?手里头挂着那么多条人命,生前戮神狩不惧,难道死后,我还惧他们冤魂索命吗?”
“你呢?”呼出满口酒气,戮神狩盯着柳青衣道,“万圣岩的守山人,莫告诉我,你没杀过人!”
杀人,一句寻常的问话,却让醉意七分的柳青衣问住,第一次杀人是何时?很久了,真的很久了,白驹过隙,岁月无痕,但柳青衣的记忆仍旧完好,第一次杀人,是自己所认为的初来时,有了意识,学了几步武功,便向闯一闯这个江湖,自己当时是被魔火教和离玄门的人追杀吧?被逼急了杀人,开始时,的确很难接受,但久而久之..
“不小心卷入两派争斗,逼于无奈杀人。”柳青衣喃喃着,过往记忆纷至沓来,“开始时很难适应,后来也便习惯了,或许如你所说,江湖人,杀人人杀,那时便有了觉悟,只不过,人之天性,应是不喜死亡的,所以我至今仍旧贪生..若非必要,亦不杀人。“
“只可惜,未必控制得住,是吗?”任千秋摇头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时常去给酒僧送酒,我自然知晓你的一些事。哈!如此看来,倒是我最该死了!”
“你又是为何杀人?”戮神狩转头问道。
“人生在世,无非酒色财气,年幼时吃够了苦,自然想过那锦衣玉食的日子,如此,便逞着手中剑,收那标金首。”任千秋茫然道,“第一次杀的是何人,我也是不记得了,只知道拿了钱后,大醉了数日,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开始时,偶尔午夜梦回,还会有些许愧疚,但后来..哈!”
戮神狩看着傻笑不语的任千秋,又问道,“那你是何时倦了这种杀人买命的勾当?”
“被圣尊者教训的吧?”柳青衣不怀好意地笑着,“看你对大师好像很熟的样子,该不是有人买他的命,然后你接了吧?”
“你知道什么样的杀手才是真正的好杀手吗?”任千秋不屑道,“只有看得清自己能为的杀手才是好杀手,杀手不是武者,没那么多顾忌,该认怂就认怂,你认为我会傻到去杀一个不可能杀死的人吗?”
“我就认识一个杀手,他很贵,但也喜欢挑战。”柳青衣略感失望,“看来杀手不是都这样。”
“你好似很失望?”戮神狩苦笑道,“真不知你到底是不是江湖人,你以为杀手是什么?大侠吗?”
任千秋眯着眼睛点头,“对对对!杀手可不是什么大侠,风尘女子卖笑,杀手刺客卖命,为利益出卖自己。你说的那种杀手,是只为自己挥刀剑的杀手,但大多数杀手,一生至死时,都在替他人挥刀剑。至于我为什么不干了..嘿嘿!”
“我碰上个女人,她是好人。”
“我要这个女人,所以我也得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