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远想要去给云奇把脉的时候,云奇本来露在外面的手一下就拿开了,并说道:“本相都说了已经药石无灵了,你就不要再来诊治了!难道你是想确定一下本相还可以活多长时间吗?”
此时,云奇一双如鹰般狠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宁远,模样是不怒自威。
宁远悻悻地收回来自己的手,心里却在说道:你不要我看正合我意,反正你都说药石无灵,迟早都会命归西天的。
云奇看宁远不再想替他把脉,这才在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但面上严肃的表情依旧没有一丝松懈,随即道:“本相不是派人去云府叫云公子吗?怎么是你来相府?咳咳……”
宁远看着云奇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但面上依旧是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道:“云兄一早就进宫为清贵妃治病去了,恐怕这几天是不会出宫的。”
一听这个,云奇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道:“宫里医术高明的御医比比皆是,为何独独要云衍进宫去为贵妃诊治!简直就是荒唐!咳咳……”
无比激动又剧烈的咳嗽让云奇的老脸一下就胀红了,一只手更是放在胸口不停地捶打着。
宁远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走上前,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云奇的脖颈周围扎了几针。
本来看着宁远过来,云奇是要阻止的,无奈这咳嗽让他是无比的难受,但在被宁远扎了几针后,他确实感觉舒服多了,咳嗽起来也不是那么剧烈了。
这下,云奇才慢慢地说道:“你做吧!本相这么望着你聊天不舒服。”
宁远了然地笑笑,一下就坐在了身后不远的椅子上。
“丞相,灵阁里有一个重要的人需要我照顾,我脱不开身,所以只好让云兄进宫去为贵妃诊治了。您说宫里医术高明的御医比比皆是,但我想您也清楚真正称得上医术高明的没有几个人!不让皇上为什么会派人来灵阁接我进宫了了?”
云奇听到这番话,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不屑地说道:“宁大夫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的医术!”
“呵呵……”宁远轻轻地笑了起来,随即又道:“至少我的医术在百姓们心中都是信得过的!”
“真是大言不惭!”云奇气呼呼地说道,视线也从宁远身上一下就移开了。
宁远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但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他道:“丞相刚才不是让我给扎了银针吗?咳嗽不是也止住了吗?何来丞相的大言不惭之说?”
“没想到宁大夫不仅有一身好医术,更是有一张好嘴!”
云奇说的这句话里充满了鄙夷,他现在心里真是有种火冒三丈的感觉。
宁远轻轻地一拱手,道:“谢丞相谬赞!”
“无知!”
云奇嘴里重重地吐出这两个字,有力地声音在屋子里盘旋了许久才散去。
宁远对这两个字充耳不闻,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刚才扎在云奇脖颈上的那些银针,他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云奇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心里对宁远的不屑感是越来越强了,神医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模样!说宁远为神医的百姓都是无知小儿!
屋子里沉寂了许久,宁远慢慢起身走向云奇的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就取掉了那些银针收进怀里,说道:“本来今日是想为丞相诊治的,不想丞相不让我为您诊治,那我这就告辞了,毕竟灵阁里还有一个人需要照顾。”
听完宁远说的一大串话,云奇的眉间瞬间就皱成了一个川字,他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让宁远如此上心?竟然连皇上的旨意也敢违抗!
“记得告诉云衍,让他得了空也来丞相府看看我这个重病的亲戚。”
宁远轻笑着点点头,随后慢慢走出了卧房。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宁远只觉得心情是无比的舒畅,他将刚才取下的银针紧紧攥在手里,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你说积毒已久,病入膏肓,而且不让我诊治,但我现在还是知道了!”宁远在口中喃喃自语,眼里闪烁这十分自信的光芒。
回想起刚才看见的银针下半截闪着黑光的时候,他觉得他是狠狠地算计了云奇一把,本来只是想助他缓解咳嗽的,但没想到银针上留下了毒素的印记。
等他回到灵阁,只要仔细观察这些银针,就定能现这毒到底是什么!
云奇这老狐狸,不让他去诊治,定是想掩藏些什么东西!
看见宁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丞相府里,云管家才慢慢走进了卧房,他进去之后把门反关住,十分担忧地说道:“相爷,这可如何是好?云公子待在皇宫里为清贵妃诊治,这可真的是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出来的,而您的身体也坚持不了不久!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云管家已经着急得汗水都从脸颊两旁滑落了下来,看着相爷越来越虚弱的身体,他真是力不从心啊!真不知道这毒为什么会潜伏了这么多年才作!
云奇挣扎着让整个身子都直着靠在床栏上,气喘吁吁地说道:“就看本相能不能撑到他回来的时候了!真是老天都不放过本相,本来还想和那皇帝好好争夺一下兵权,却不想多年前的报应一下就来了!咳咳……只要本相一死,大概这天下就不会再起战争了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云奇的声音越来越弱,眼里曾经犀利的光芒也在渐渐褪去,现在的他不是朝堂上那个率领文武百官抵抗皇上的奸臣,而只是一个病入膏肓还没有交代后事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