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这么做,不但陷于自己于不义,更陷国法明律于不义。所以,非是下官不为,而是不能为。”李秉朝着那王文深深一躬,然后转身朝着én外行去,走到了那én口时,李秉的脚步顿了顿。“大人,权柄之重,难道还能及得上身后清名不成?望大人慎之。下官这位去请另外两司官员,再次会审舒良。”
“你等等。”一直枯坐于椅上的王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走,老夫随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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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千户,怎的今日这么早就给咱家送夜宵来了?”坐在诏狱里,却犹如坐ī家宾馆包间一般自在的舒良看到了那位这两日一直小心ì候自己的锦衣卫廖千户,不由得呵呵一笑,抬手抚了抚自己那打理得份外齐整的鬓角。尖细的嗓音,在yīn暗的牢笼里显得份外的刺耳。
“呵呵,舒公公,今日末将看这月è正佳,担心舒公公赏月无酒,这不,给您带来了两壶佳酿,还有这几盘佳肴,听说您最好这红烧狮子头。”话说到了这,廖千户出了几声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拿手指指了指其中一盘菜肴道。
“咱家什么时候……”舒良奇怪地扬了扬眉头,话说了半截生生顿住,目光落在了那盘烧得酱红喜人,香气扑鼻的红烧狮子头上,脸è不由得微微白。
看到了舒良的脸è,廖千户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见:“而且,这些还都是宫里的手艺,是宫里边的托末将给您带来的,着您好生享用……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才是。”
听得这话,舒良的嘴角不由得神经质地ōu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比那哭还要难看上几分。“这些都是给咱家享用的?”
“自然是,好了舒公公您自己慢用,唉,对了,末将知道舒公公您向来有赏月饮酒之后,喜作诗词的习惯,您瞧,这里连纸笔都给您准备好了。”廖千户笑眯眯地从怀里边拿出了笔墨,还有一方小砚,毫不客气地拿起了一壶美酒,倾了一点在那砚台里。而从他的袖口,滑落了一个青瓷小瓶在那桌子上,红红地绸塞,显得份外地耀眼,耀得那舒良犹如看到了一滩夺目的血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好半天,舒良的手才抓住了那青瓷小瓶,紧紧地握在了手里边,握得指尖白得份外的渗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家不是好好的吗?”舒良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子凄厉。
“呵呵,末将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您若是好好的,宫里边,可就不好了……具体的,还得请您品尝了这些佳肴,方能知道个中奥妙,末将这样的小人物可没有这样的福份。”廖千户磨墨的手不停,嘴里边的话虽然温和,却透着一股子森冷的死意。
“这群王八蛋”舒良坐直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声音越地尖细。绝望的目光落在了小几上摆着的酒菜上后,那舒良如同疯子一般地用手拿起了一个狮子头,恶狠狠地扒开,打量了一眼之后,连吞带嚼地吃进了肚子,倒了一杯美酒一饮而尽,桀桀地笑道:“以美酒为墨而佐狼毫,当为人生之快事尔。廖千户当真有雅兴,哈哈哈……”
“那是,舒公公您慢用,墨已研好,希望刻钟之内,能见公公大作……末将就不打扰公公您赏月了。”廖千户将那半块墨扔在了案几上,朝着那仍旧在大食大嚼的舒良一辑,施施然地转身走出了这间牢房,随着那重锁落下的声音,廖千户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回头从那小窗望去,看到了那舒良从一个狮子头中抠出了一个龙眼大小的蜡丸,捏破之后,摊开了一张纸,不过小半晌的功夫,脸è灰白的舒良将那张纸飞快地撕碎之后吞下了肚,又连饮了几杯酒。
这才抄起了笔,战战兢兢地落在了那张已经摊好的宣纸之上。
“还好,这老小子算是识趣,不然,咱们又得辛苦了。”看到了这一幕,廖千户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朝着那两名守在牢én外的锦衣卫低声笑道。那两名锦衣卫亦心领神会地附和着笑了笑。
不多时,这间牢房里边传来了一阵闷声,然后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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