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古有名目繁多的式,假的使用也很普遍,起源也不可考据,反正自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在那时,王后、君夫人等有身份的妇女,在参加祭祀等重大活动时,都要佩戴副、编、次等饰。
诗经里记载,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通髲,就是以头编成的假髻,算是一种秀丽华美的化妆物,通常是妇女使用,而今韩瑞手里揪拿的,却是个男式髲髢,也就是假,众人惊讶,立即朝萧晔看去。
只见他脑袋上的毛很短,只是过寸而已,放在后世,这是十分正常的型,可是在古代,朝廷、百姓崇尚以孝治天下,决然不会这样做的,普遍认为,身体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没有非人力不可抗拒的原因,都不会毁坏的。
所以,光头的和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饱受世人的非议,直到现在,仍然有人揪住这点不放,这就是所谓的华夷之辩,在许多人看来,只有不知礼的蛮夷,才会胡乱剪,从古到今,华夏最基本的特征,就是衣冠,冠冕堂皇这个词,原先应该是褒义,冠,含指头。
男子二十行冠,女子十五及笄,成年之后,男子会蓄须,头上或巾,或冠,或帽,女子会梳妆,涂脂抹粉,变换型,然而不管怎么变化,最基本的长却不会改变,即使是韩瑞,开始的时候,也颇不习惯,但是不想给人当成异类,也就慢慢适应下来。
对古人来说,头,已经不只是头了,已经上升到礼仪的最高境界,不然曹操怎么会以代,却得到世人的赞诵,抛开这些礼法之类,最简单的例子,异类,总是受到歧视的,好比萧晔,你又不是和尚,头这么短,有病?
众人目光惊讶,尽管没有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但是萧晔自己,却承受不了这种心理上带来的无形压力,双手抱着脑袋,满面通红,无地自容,顾不上陆爽,也没有与韩瑞计较的心情,抱头就要鼠窜,可惜却给人截了下来,却是通风报信的少年,尽管不明白韩瑞的目的,不过倒也机灵,挡在萧晔面前,不让他脱身。
“小六,干得不错。”称赞了句,韩瑞快步上前,不动声色道:“萧公子,你的髲髢。”
“滚开”萧晔又羞又急,众目睽睽之下,哪里好意思拿回假,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
韩瑞上下打量,突然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家当和尚了?”
“……与你何干。”萧晔气急败坏道:“羞辱我还不够么,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是觉得,你这个造型,有点儿眼熟。”韩瑞托着下巴,目光游移,轻声说道:“剃个光头,披上僧袍,在花园里乱窜……”
造型是什么意思,萧晔没空理会,听到韩瑞的描述,萧晔心里顿时慌乱起来,目光闪烁不定,气势泄了七分,低声道:“又在胡说八道,听不明白你在乱说什么。”
“不明白就算了。”韩瑞没有在意,随口问道:“你是不是和尚?”
“你才是和尚。”萧晔自然不会承认。
“不是和尚,那太好了。”韩瑞的声音有占诡异,萧晔下意识的抬头,突然眼前黑,脸颊吃痛,忍不住惨叫出来。
“不是和尚,你剪什么头,你有病呀,有病就安心在家休养,不要出来招摇过市,传染给人怎么办,就算不传染,吓坏了小朋友也是罪过……”
众人瞠目结舌,眼睛都忘记眨了,呆呆着看着韩瑞,揪住萧晔的衣襟,仿佛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先是几个右勾拳,然后现这样打不到左脸,有些不公平,随之干脆放开,左右开弓,双拳挥得密不透风,在萧晔的脸上招呼。
“为什么打我。”可怜的萧晔,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
扑,又是一拳,正中目标,韩瑞才慢条斯理说道:“打人,需要理由吗?”
反应过来,萧晔退步,抚着青乌肿的脸颊,呜声道:“你敢打我……啊呀……”
“啪。”
韩瑞毫不客气,直接一巴掌过去,掌心有点了麻,不过感觉,真的很爽。
“你知不知道,我是……不要打了,唔。”萧晔抚着下巴,好像是咬到了舌头,嘴角慢慢的,渗出了血丝,模样真是可怜。
左勾拳,打着很有力度,就是反震比较痛,韩瑞抖了抖手掌,现这样有点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感觉,想了想,微笑道:“好,不打你了。”
萧晔眨了眨眼睛,有些愕然,突然小腹一阵巨痛,出生贵族之家,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连呼痛的力气也没有了,眼睛泪水汪汪,好像在责怪韩瑞说话不算数。
“踹的不算。”韩瑞冷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