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如此一来,主公怕是要暂时臣服于曹操之下。”
袁绍凶狠的说:“若能拿下河内,我就暂时向曹操低头,也并非是难事。”
“既然如此,主公且听丰为主公谋划。”
“元皓但说无妨!”
“董贼占居河东,不可不防。不过有高干将军守在常山国和魏郡之交,可令河东兵马难有作为。如今,我北方屯有重兵,高览朱灵,牵招审配,还有鲜于辅父子,不失为世之良将,都聚集在北方未免可惜……可抽调一二部,于东平国屯军。”
袁绍问道:“那抽调谁过来可行?”
“大将高览,用兵不俗,且颇有机变之道,只此次他在云中作为,可见一斑……丰之意,调高览摔本部屯兵东平国,以朱灵为辅。辛毗(p)智略不俗,可为祭酒。有此三人在,足以令我东南一方无虑,主公再与曹操相约,攻击河内,则董贼必退。”
田丰的思虑也很周全。
袁绍经此一败,实力损失不小。
如今北面西面有董俷,东北有公孙度,东南还有一个青州。那青州太守郑浑,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麾下猛将不少,虽说和曹操交好,却也不得不做些防备。
袁绍想了想,“元皓之言,正是我之所想,就这么办……你立刻传我将令,调高览朱灵为东平国守将,再让子宪往许昌,与曹孟德结盟。高干,河东一地就靠你了!”
“我等,遵命!”
子宪,命李孚,是巨鹿人,本姓冯,后改为李,为袁绍之主簿。
田丰和高干领命而去。
袁绍靠在被褥上,却是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说较起来,他和董俷之间,可以说是早就没有了回旋之地。当年在雒阳时就斗得你死我活,后来董俷占居了关中,袁绍本想试探着和董俷缓和一下,可没想到……
如果当时董俷没有在塞外落难,说不定双方已经有所接触。
可是随之那一场变故,让袁绍和董俷之间,也就变得再无半点缓和的机会。
如今的袁绍,可真的是有点形单影只。诺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让人好生寂寥。
就在这时,突然有管家敲门。
这管家是袁福的儿子,跟随袁绍也很多年了。当年袁福至邺城报信,后袁隗死讯传来,袁福第二天就服毒自尽了。也正因此,袁绍对袁福的儿子,非常看重。
“是元伯啊,进来吧!”
袁福的儿子,名叫做袁宁,字元伯,年三十岁。
长的五大三粗,颇有威猛之像。说实话,袁绍现在就是看这种人,会比较顺眼。
袁宁进来行礼,奉上了一封信。
“老爷,门房刚才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有人放在了门口台阶上,要转交给老爷。”
“哦?是什么人?”
袁宁摇摇头,“这个……门子也没有看见,只是见到了这封信。”
袁绍一蹙眉头,接过了信,抖开来扫了一眼,脸色突然间变得格外难看。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元伯,立刻备车,我要出门!”
“可是您这身体……”
“我身体没事儿,快点备车……你随我去就好了,莫要再叫上其他的人,明白?”
“喏!”
袁宁立刻下去照办,而袁绍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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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田丰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前来向袁绍禀报。
“主公,子宪业已经准备好,您看看是不是见他一下,有什么事情交代他一下?”
哪知道,袁绍却是阴沉着脸。
“元皓,这件事……不如再缓一缓吧。”
“啊?”
田丰吃了一惊,忙道:“主公,如今董贼新得河内,立足未稳,我等出兵,可一战功成。可若是……”
“元皓,显甫还活着!”
袁绍抬起头,满面的疲惫之色,轻声道:“显甫还活着,如今就被看押在雍城。董贼派来了信使,说希望与我们和解。如果我们愿意的话,他可以把显甫放回。”
“主公,这万万不能啊!”
田丰惊道:“董俷为国贼,您怎能向他臣服?河内如果不夺回的话,董贼随时都可以……”
“元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想我袁家,乃四世三公,对汉室忠心耿耿。既然汉室气运未绝,当初我反出雒阳,也是想要迎奉先帝刘辨……如今西汉王登基,那曹操挟持伪帝,我若再和他联手,于情于理上,未免都有点说不过去。”
“主公,您与董西平和解,无异于与虎谋皮!”
袁绍怒道:“难道和曹操结盟,就不是与虎谋皮了吗?”
他叹了可以一口气,“元皓,我也知你忠心,只是这件事情……容我三思,容我三思。”
“可是……”
“还有,我听说,沮授未死?”
田丰一怔,“这个丰却不是很清楚。”
袁绍轻声道:“我一直在奇怪,显甫虽然年少气盛,但有沮授和许攸辅佐,又有文丑蒋义渠那等知兵的人领军,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被董西平杀得全军覆没?”
“这个……”
“我还听说,沮授许攸,还有文丑……如今就在雒阳。”
田丰心里不由得一惊,“不会吧,公嗣我却是了解,他对曹操可是看不上眼啊!”
“可他却看上了刘备!”
袁绍说:“当初你们对我说刘玄德如何如何,还要我杀他。怎么却投了那一只耳?”
这话语中,似是带着一种疑问。
要知道,田丰和沮授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的密切。袁绍这一句话,并不仅仅是问沮授如何如何,也带着一种点拨,带着一丝试探,想要看看田丰的反应。
田丰的脸色,大变……
“若确有此事,主公当立刻前往广平(今河北鸡泽),捉拿住沮授的全家问罪。”
“这件事,不如就由元皓你来代劳?”
袁绍的眼睛是半眯缝着,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田丰心里咯噔了一下,暗自叫苦:公嗣啊公嗣,你怎么……如今可好,连我也被牵连进来。如今大敌尚虎视眈眈,而我冀州内部,却免不了会有一场大清洗。
他深吸一口气,躬身道:“老臣尊令!”
“甚好,我会派眭元进领大戟士协助于你,此外你需要调查清楚,沮授老贼平日接触什么人,不论官职,都必须要一一盘问。我却不希望,再出同样的事情。”
“喏!”
田丰还能说什么呢?说主公不要这样大肆清洗,定然会造成冀州的惶恐和不安?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田丰为人刚直,但也不是说真的不通世事。
他心里非常的明白,如果这话一出口,第一个遭殃的人,怕就是他田元皓自己。
而且,此事换其他人,肯定会不可避免的闹出大动静。
自己接手,至少能吧这风波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至少不会太伤了冀州的元气。
田丰领命,走出了房间。
春夜里,风暖暖的,带着沁人肺腑的花香。
白在风中飘扬,田丰用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戳在了地面,仰天……出了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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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季雍,公孙瓒属下鄃县令。初从袁绍,后雍以鄃叛绍而降公孙瓒,瓒遣兵卫之。绍遣朱灵攻之,力战拔之,生擒雍。未在演义中出现。
注2:邹丹:公孙瓒之渔阳太守。公孙瓒灭幽州牧刘虞,虞旧部鲜于辅等推阎柔为乌丸司马。兴平二年,柔与丹战於潞北,斩丹等四千余级。演义当中未出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