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布更是尴尬:“我们做戏子的,全靠人捧。打开门来唱戏,来的都是贵人。再说了,看到大人你的面子上,霍大人也不起纳了那月关的事情,如此一来。月官同他也是有说有笑,权当以前那事没有生。”他心中也是一阵羞愧,他心中也在怀疑,这个月官好象并没有对哪个人真正动过心,也很享受游戏在几个男人之间被人捧着护着的感觉。这事,展布也不好说什么。
孙淡倒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个霍韬在士林中也是有大名声的。人家在南海也是开过书院的,人称渭涯先生。正德就年会试的时候更是中了会元,进士出身,也算是大名士一个。实际上,霍韬除了有些好色,个人操守上还算不错,否则,当初也不会于夏言相熟。
他想娶月官做小也是他的个人爱好,一旦孙淡出面,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从追求者变成一个单纯的戏迷。
只是这个月官,还真是……难怪古人瞧不起戏子。尤其是这种名角,在男女关系上实在是有些乱,扯也扯不清楚了。
说起来,展布那群人还真有些像现代人,至少在男女关系上如此。
孙淡笑了起来,无奈摇头。这个月官啊,今年也不过是十六七岁,在后世还是个小女孩子,多交几个男朋友,又能怎么样呢?
孙淡:“原来是霍韬说的啊,他倒是知道的清楚。”孙淡心中一动,这个霍大人在真实的历史上可是大礼仪早期的主力干将之一,当初可是挥不了不少作用的。而且,此人有才能,有眼光,是个厉害角色。孙淡突然有些好笑:自己倒把这么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给忘记了。
展布:“静远,张璁闯宫上奏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京城里谁不知道啊。”
孙淡:“却也是,对了,京城中的人怎么说这件事?”
展布:“还能说什么呢,事实明摆着的,这个张璁想投机取巧,投陛下之好,博取自己的大富贵。来我那里的达官贵人们一提起张璁,都是骂不绝口,说他和黄锦狼狈为奸,活脱脱一不要脸的奸佞小人。”
对这一官场上的风向孙淡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沉吟不语。
接着,展布却神秘地对孙淡压低声音道:“静远,说来也怪啊,那霍大人却好象有不同意见,别人骂张璁的时候,他也不附和。”
孙淡心中一惊,忙问:“霍韬是怎么说的。”一个兵部主事在孙淡眼中也许不算什么,可在京城官场上也算是月个实权人物,他的看法很能代表一部分人的观点。
展布小心斟酌着语气:“他呀,也没说什么。霍大人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上次在月官那里吃了憋之后,只知道闷头扔银子想讨她欢心。呵呵,反正他家是南海大族,有的是钱。这钱扔得多了,月官对他的脸色也好看了些,平时也同他说过几句话。”
说到这里,展布笑道:“别的人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自然是要极尽讨好直为能事。可这个霍大人也怪,竟不说风花雪月,只不停打听大人的消息。说什么,上次得罪了静远先生,大家都有些误会。又敬重静远先生的人品和文章,想着个机会好生解释解释……依奴家看来,这个霍大人是不是想搭上大人这条线啊?他也知道若冒昧去求见静远你,肯定要吃闭门羹,想走奴家的门子。”
“他是主事,我不过是一个编修,怎么可能想到搭我的线?”孙淡鼻子里哼了一声。
展布道:“也未必,谁不知道静远你将来是要做阁臣的。与其到时候烧你的热灶,还不如现在就开始活动。所谓:欺老不欺少,莫笑少年穷。”
孙淡哈哈笑道:“展老板,想不到你口才这么了得,我倒意外了。”
展布突然有些羞愧:“还有一事忘记对大人说了,那霍韬还给过奴家几十两银子,想通过我约大家见一次。可你也知道我展布是个义字当先的人,怎么可能让大人为难,给你找这个麻烦?”
孙淡一伸手示意展布安静,他倒有些意动。老实说,孙淡在通州也呆得烦了,自然巴不得快点从这个泥潭里脱身。无论是皇帝还是杨廷和谁胜谁败,只要能在短时间内离开这里就好。
这个大礼议,孙淡想达到两个目的。一是将朝臣们的怒火引到黄锦身上去,如今看来,效果已经初步显现出来。
二是,想办法制约皇帝的权力。在孙淡看来,高度的皇权对国家未必是一件好事。
就现在看来,皇帝和杨辅还在对峙,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现在,需要再加上一把火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让风暴来得更激烈些。或许,霍韬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果能够拉他入伙,也可以再黄锦身边再安插一个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