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福道:“奴才还是觉着有些不太对劲。”
“轰轰!”
希福话音方落,远处突然响起了两声剧烈的炸响,众人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也在轻轻颤动,豪格霍地站起身来,凝声说道:“是大炮,哪里在打炮?”
剧烈的炮声余音未歇,紧接着又响起了密集地枪声。这会众人听得真切了,枪声分明是从西边方向传来的,旋即有戈什哈疾步进帐,跪地禀道:“主子,不好了,明军趁夜出城偷袭,正在猛攻城西大营。”
“快!”豪格闻言大吃一惊,急道。“立即召集人马,立即前去助战。”
“喳!”
图赖、冷僧机等人轰然应诺,匆匆前去召集人马去了。
谭泰更是急道:“主子,奴才这便飞马赶回城西大营去。”
“快去吧。”豪格沉声道,“城西大营不能有任何闪失,要不然我们对大同的围困就前功尽弃了。”
“奴才明白,奴才告退!”
谭泰跪地向豪格打了个千,转身疾步离去。
然而。没等图赖和冷僧机等人带着援军赶到,建奴地城西大营就已经被攻破了,王朴珍藏多时的两尊臼炮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两颗实心铁疙瘩呼啸着砸过来,建奴大营还算坚固的辕门直接就被砸成了破烂。
等大营内的建奴听到炮声从帐蓬里钻出来。乱哄哄地拥到辕门后面时,随军出城地大同民壮已经用门板填平了建奴大营前地壕沟,刀疤脸、唐胜、赵信和张和尚带着火枪队直接从正面起了进攻。
没等建奴放箭,几排密集的排枪就打了过来。拥挤在辕门和栅栏后面地建奴顿时倒下了一大片,城西大营内的建奴大多是土谢图人,土谢图人毕竟不是女真人,他们可不想为了女真人战死在这里。
土谢图人很快就崩溃了,跨上战马落荒而逃,死战不退的三百多女真人全部被杀,等图赖和冷僧机率领援军赶到时,明军已经完全占据了建奴的城西大营。
冷僧机和图赖动了一次进攻。试图趁着明军立足未稳之时夺回营寨,结果却遭到了明军火器营的迎头痛击,白白损失了好几百骑兵,冷僧机和图赖知道夺回城西大营已经没有希望了,无奈之下只好引兵退回了城北大营。
此后五天,豪格几次派兵试图夺回城西大营,却都没有成功,反而白白损失了一千多土谢图骑兵。
至此。建奴对大同的围困事实上已经名存实亡了。
强攻。攻不进,围困。困不住?建奴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希福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更是极力劝说豪格退兵,既然对大同的围困已经名存实亡了,那么再留在大同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希福劝豪格引军前往北京与多尔衮汇合,豪格却对此犹豫不决,他不想吃败仗,可他更加不想再回到多尔衮手下听命。
正当豪格犹豫不决时,一场灾难突然降临。
几乎所有地战马突然间开始跑肚拉稀,人一骑上去它们立刻就会软趴在地!
雷公山大营。
张和尚向李岩抱拳一揖,大大咧咧地说道:“李岩领,八千套鞍具已经如数交割了,俺也该押着战马和银子回大同向将军复命去了。”
“嗳,不急不急。”李岩摇手微笑道,“眼看都是吃中饭的时候了,张将军还是在山上吃了饭再走吧。”
李岩留张和尚在山上吃饭当然是别有所图,因为他现张和尚是个直肠子的人,这样的人没什么心机,从他嘴里套话也最容易,李岩正是想从张和尚嘴里套一些王朴的底细,尤其是火器营地底细。
张和尚摸了摸肚子,爽快地说道:“俺这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行,那就吃了饭再走。”
“爽快。”李岩大笑道,“老七,马上让伙房准备酒菜。”
“是。”
李俊领命去了。
不到片刻功夫,伙房就把酒菜端了上来,李岩灌了张和尚两碗酒,正想用话套张和尚时,张和尚却冷不丁地先说话了:“李岩领,听说你手下有个叫荆茂成的,以前在陕西那边当过山大王?”
李岩笑道:“是有这么个人。”
张和尚抹了抹嘴边的酒渍,憨笑道:“不瞒您说,俺和尚投奔官军前也干过响马盗的营生,嘿嘿,说起来,和您手下那位荆领还是同道中人呢。”
“来人。”李岩心头一动,朗声喝道,“马上把荆将军找来。”
大同,总兵行辕。
满脸疲惫地甄有才向王朴抱拳一揖,以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将军,二十五万纸壳弹,还有一千五百颗龙王炮已经如数交割给火器营了。”
“好。”王朴欣然道,“有才,真是辛苦你了。”
甄有才恭声应道:“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有才。”王朴紧紧握住甄有才枯瘦的双手,真诚地说道,“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太虚伪,这次要真能全歼城外的建奴,你是头功!就算朝廷不给你嘉奖,本将军也一定要给你奖励,你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甄有才摇了摇头,以同样真诚的语气说道:“将军,卑职不要什么奖励,卑职就想跟着您做事,做大事!”
王朴使劲地摇了摇甄有才枯瘦的双手,没再说什么。
甄有才忽然问道:“将军,听说这次押鞍具上雷公山地人是和尚?”
王朴点头道:“没错。”
甄有才问道:“将军,您这么安排一定有所图吧?”
王朴笑问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