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点头道:“小弟的确是头一回来。”
“这就难怪了。”那胖子摇头晃脑地说道,“秦淮八艳你总听说过吧?”
王朴点头道:“听说过。”
那胖子说道:“话说秦淮八艳就是我们江南最美的八位大美人儿,其中最标致地当然要数陈圆圆了,只可惜陈圆圆现在已经名花有主,成了什么狗屁总兵的夫人了,实在是天下须眉男儿的大不幸。”
坐在王朴身边的小七脸色一沉,当时就要作,却被王朴以眼色制止。
那胖子兀自不觉,滔滔不绝地接着说道:“要说这八位大美人儿,那可真是心比天高,等闲人别说靠近,就是想见她们一面都难,如果老弟你肚子里没点墨水,哪怕你腰缠万贯、一掷千金她们也未必肯见你,唯独玉京道人是个例外。”
王朴兴味盎然地问道:“怎么个例外法?”
那胖子道:“玉京道人会在每个月的某一天突然举办选婿盛会,到时候她就会出现在绣楼上往下抛绣球,只要是被绣球砸中的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钱没钱,哪怕你是个乞丐,她都会邀你做入幕之宾,做一夕倾谈,假如中彩者人品才貌都合乎玉京道姑的心意,她就会灭烛留宾,从此嫁作人妇,洗手做羹汤。”
王朴问道:“那么玉京道姑灭烛留宾了吗?”
“当然没有。”那胖子道,“要是已经灭烛留宾了,干吗还要继续举办选婿盛会?”
王朴微笑不语,心忖这个玉京道姑倒是精通招徕顾客的策略啊,故意搞了个选项婿盛会地噱头来诱惑嫖客,而且每个月是不定期举办,这样一来广大嫖客们如果不想错过盛会就只能天天往翠浮庵赶了。
正说间,院子里的嫖客们忽然骚动起来,一个个全都起身翘往上看。
刚刚还和王朴说话的胖子也跟着站起身来,抬头望着前面绣楼,小眼睛里已经冒出了绿油油的幽光。
王朴跟着抬起头来,只见高高的绣楼上果然出现了两道绰约的身影,王朴是在暖香阁见过玉京道姑的,虽然隔着老远,并且还隔着一层珠帘,可王朴还是一眼就认出,站在左边的那道倩影就是卞玉京。
这会卞玉京正和右边地那道倩影说话。
绣楼上。
卞玉京右边地那道倩影咯咯娇笑道:“玉儿,看来你这招还挺灵的,来翠浮庵地臭男人可真多。”
卞玉京也娇笑道:“师傅,要说您还该感谢他们呢,要不是他们慷慨解囊,师傅您拿来这么多的银子招兵买马?”
“说的倒也是,咦……”那倩影忽然惊叫道,“那人……瞧着有些眼熟。”
卞玉京愕然道:“师傅您的熟人?在哪?”
那倩影道:“就那边,左边角落那桌,中间穿锦衣的公子哥儿。”
“咦……”卞玉京仔细看了几眼,不由惊咦了一声,叫道,“师傅,他不就是大同总兵王朴么,哦不,现在他可是南京提督了。”
“还真是这臭小子。”那倩影咯咯娇笑道,“王朴啊王朴,天廷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寻上门,咯咯咯……”
卞玉京芳心里咯顿了一下,低声问道:“师傅,您要杀了他?”
“杀他?”那倩影道,“没那么便宜,这臭小子在济宁灭了圣教的三万精锐,害得我们失去了根基,这次圣教在江南起兵,原本一切都安排好了,都快攻下南京了,又是这臭小子突然出现坏了圣教好事,新帐旧帐一起算,本座要好好儿地玩玩他。”
王朴要是有顺风耳,能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吓得心惊肉跳,然后赶紧溜之大吉,敢情玉京道姑的师傅就是白莲教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