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跟右都尉请了假,晚上去天龙城休息。
右都尉冷冷瞪他一眼,摆摆手,不耐烦的准了假,显然,都尉已经有过吩咐,否则,断不会这般痛快。
南城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李慕禅刚一进城,要去买的宅子住一晚,忽然一个小伙子挡在前面,抱拳道:“大师法号可是明空?”
李慕禅打量他一眼,约有二十来岁,身形削瘦,眉清目秀,一脸和气,眼神清正,令人大生好感。
李慕禅点头:“我是明空。”
“明空大师有礼”小伙子合什一礼,道:“敝小姐在昌平楼设宴,有请明空大师赏脸。”
“你家小姐?”李慕禅笑笑:“可是范小姐?”
“正是。”小伙子点头。
“好,咱们去吧。”李慕禅点头,随着他到了昌平楼,一个小二接过赤影,又一个小二前来接引。
见到是他,小二怔了一下,忙笑道:“大师你好。”
正是前几次来碰到的小二,李慕禅笑着点头,这一连来了数次,脸熟了。
小伙子道:“这是咱们小姐的客人。”
“范小姐原来等的是大师,快请”小二忙侧身延请,很是殷勤。
小二走在最前,引他们来到一座雅间前,然后敲门,一个削瘦木讷的汉子开门,见到他们,点点头。
“可是大师驾临?”柔和悦耳的声音中,范佩瑶出现,双手合什,笑靥如花:“大师近来可好?”
她一身月白罗衫,宛如一朵荷花,清纯秀美。
李慕禅合什还礼,笑道:“范小姐相召,有何吩咐?”
范佩瑶笑眯眯的道:“听到大师果真来了,小女子不胜欣喜。”
“不敢当,……我该卸了甲再来,又怕大小姐心焦,失礼了。”李慕禅笑着指指自己的铁甲。
范佩瑶笑道:“大师不必客气。”
两人说话心平气和,范佩瑶暗吁一口气,生怕他再呛自己两句,惹自己生气,还好,他今天很随和。
范佩瑶介绍身边的削瘦汉子:“这是我五叔,姓岳,名铁山。”
李慕禅合什见了一礼。
范佩瑶摆摆手,小伙子捧一长木匣,呈到李慕禅跟前。
李慕禅望向范佩瑶:“这是……?”
范佩瑶道:“这是我爷爷珍藏的寒蛟弓,大师别嫌弃。”
李慕禅打开木匣,一张通体黝黑的长弓呈现眼前,仿佛吸纳了周围所有光泽,透出一股神秘气息。
李慕禅露出笑容,他乍一伸手拿起,丝丝寒气透过手掌,沿着胳膊,化为清凉注入脑海,脑海为之一清。
他先前得一把宝弓,可惜被人击毁,如今再见宝弓,心下亲切而又感慨。
李慕禅微闭双眼,体会着清凉的气息,弓身是黑色铁质,但这种铁却没见过,一直散丝丝寒气,镇定心神。
他手掌贴到没缠细线的位置,寒气更浓,如冰一般。
弓身没有花纹,只缠着一层细线,弓弦雪白无瑕,与黝黑的弓身对比强烈,引人注目。
李慕禅手指拨动弓弦,嗡嗡轻鸣,不由赞叹一句:“好弓”
范佩瑶嫣然笑道:“大师满意最好不过”
李慕禅轻轻一拉,顿时呈满月,松开手指,“砰”一声闷响,众人心一跳,如有锤子击打心脏。
范佩瑶露出惊讶神情:“这弓身乃深海寒铁,弓弦乃蛟筋,可惜弓太硬,寻常人根本拉不开,……大师果然不愧神箭手”
李慕禅摇头:“有几分傻力气罢了。”
他沉吟片刻,抬头道:“这弓我就收下了多谢范小姐费心”
范佩瑶笑道:“大师喜欢就好……爷爷听说大师是神箭手,非要把这寒蛟弓送给大师。”
“范老爷子久闻大名,一直没能得见。”李慕禅笑道。
范佩瑶道:“待这次事后,爷爷想请你去坐客,大师莫推辞才是”
“荣幸之至。”李慕禅笑道。
随后,他与范佩瑶说了几句,告辞离开,骑着赤影到了自己府宅。
他到了府前,抬头一看,上面额匾已经换了,换成了明府。
李慕禅摇头失笑,这名字起得倒怪,下了马,上前敲门,门上出现一个小洞,一双眼睛,看了看,问道:“这位和尚,你找哪位?”
李慕禅笑道:“老丈,我是明空。”
“原来是新主人,瞧我老头子”老者忙打开门,他胖墩墩的,笑容可掬,头花白,看着约五十来岁。
“师父”高通诚扑出来,欢喜不胜。
李慕禅下了马,笑着拍拍他肩膀,高夫人也出来了,还有两个丫环,两个结实的壮年男子。
他们一一见过,李慕禅笑着往里走,高通诚忙接过赤影的缰绳,道:“师父,这是你的坐骑?”
李慕禅笑道:“小心,它脾气不好。”
高通诚不以为意,笑道:“师父,我的骑术也很好,……瞧我的”
他说着,想翻身上马,赤影却一横身,他一脚蹬空,顿时面红耳赤。
李慕禅呵呵笑了几声,拍拍赤影,高通诚不好意思再露丑,把缰绳递给一个壮年汉子,它牵到了旁边的马厩。
趁着这一晚上,李慕禅又传了高通诚两式疯魔棍法,对他的进境颇为满意,悟性好,又用功。
第二天清晨,李慕禅早早起床,骑着赤影,到城外的军营,与众人一起出天龙城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