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日的上午,德维特走进了约瑟夫的办公室,他高傲地仰着头,像是只耀武扬威的孔雀。随意跟卢切斯家族的教父问了声好,这态度丝毫不像是面对一位长辈或是自己的老板。然后他便直接就坐到了沙上。
德维特一向自大,约瑟夫似乎也不介意这位年轻人的特殊秉性,只是笑着开口道:“你的办事能力让我印象深刻,德维特,不管你是不是顾问,仅凭你在七十二个小时内干掉杰诺维塞家族这么多杀手,并险些活捉弗兰克·杰诺维塞这一役,已足够让你在任何一座城市的黑帮中扬名立万。”
德维特从口袋拿出一包烟;“介意吗?”
“请随意,孩子。”约瑟夫回道。
德维特点上火,吐了口烟:“科学,卢切斯先生,这才是二十二世纪应有的趋势,用几十公斤可卡因的利润,就能搞到一台军方的2030,还有一定量的防护用药物。”他又抽了一口:“现在黑市上有不少类似的产品,虽然都是帝国多年前就淘汰的玩意儿,性能远不如现在的新型号来的先进,但用在非正规军的身上,已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我以前也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军火,但总觉得还不如在口袋里放一把勃朗宁来得实在。”约瑟夫也点燃了一支雪茄:“事实上,小伙子,你说的那个什么的,就算你交到我的手上,我都不会用。”
“也不算是什么复杂的机械,不过是超强的声波、冲击波,利用声屏障的绕射作用,放大导射,以前军队拿来当炮用的。在酒店地下放上一台,纵向朝上的圆柱形范围内全都能辐射到,要是空中经过一架飞机没准也能打下来。”
约瑟夫道:“呵呵……行了,孩子,怎么运用的你就不必告诉我细节了,现在我关心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就是杰诺维塞家族什么时候从这座城里消失。”
德维特道:“你可以直接说第二个问题了。”
约瑟夫吐了口烟:“那当然就是你口中的‘大计划’了。”
德维特抽烟很快,他已经抽完了一支:“中文里这样一句话‘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觉得这句话可以把我们即将要做的事情形容得很贴切,在任何一个领域中,最初的开拓者未必会成为牺牲品,他们中有很多人都尝到了甜头。当那些保守、胆小的人,伸直了脖子围观或是嘲笑别人的时候,先驱者们已经迅速抢占了市场,一片空白的市场。
如果这是正经生意,接下来会生的事情就是,以前持观望态度的那些人终于认清了市场规律,于是他们开始恬不知耻地跟风。而且这群废物的数量、剽窃手段以及无耻程度往往都是很惊人的。
但幸运的是,卢切斯先生,你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所以到时如果有那种小人冒出来,你可以把他们赶出市场,送进坟墓。”
约瑟夫拿下嘴里的雪茄:“说下去,顾问。”他对德维特的称呼变了,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德维特道:“我并没有不尊重的意思,卢切斯先生,但今时今日的黑手党,和二十世纪鼎盛时期相比,早已无法相提并论,即便你们恪守着那些传统,也很难在一般市民当中再次建立起威信了。也许在某个时期人们曾以为黑手党关心平民、不会滥杀无辜,甚至在特定的情况下还代表了正义。但眼下来看,你可以随便在芝加哥的街头找几个小混混,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知道一般匪徒和黑手党人的区别。
这是一个没有信仰的时代,至少大多数人都没有。当今世界的主流价值观,就是钱和权力,帝国就像一个金字塔,每个人都想着往上爬,当人们站在高处,看着那些被压在底下的人,心中丝毫不会有同情和愧疚,只会有恐惧和庆幸,而这种恐惧也促使着他们进一步地攀登。
已到了该改变观念的时候了,卢切斯先生,不用在意什么‘私仇’、‘宣战’这些从十九世纪就开始束缚你们的繁文缛节,甚至是教父这种称谓也是可以舍弃的,连天主教都被帝国给废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要做的买卖,具有很高的风险性,所以需要许多随时可弃的棋子,比如那种为了奢华的生活可以放弃人生的人,或是将不择手段得到财富视为理所应当的人,他们就非常合适。”
约瑟夫道:“你口中的买卖究竟是……”
“是你非常熟悉的走私业,卢切斯先生,走私某种特殊的金属——净合金。”
约瑟夫皱眉问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