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日的状况相同,车开到大楼前时,手机又一次响了。李维直接接起回道:“说吧,这次要玩什么花样?”
天一道:“老规矩,你一个人上楼,去顶层的会议室。至于hl的诸位,请不要进入大厦。”
李维和季承交换了一下眼色,便从hl的监控车中走了出去,几步迈上台阶,推开旋转门,进入了楼中。
虽说这是他自己的产业,但李维本人总共也没来过几次,前台的接待认出了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木讷地回答了李维去顶层的电梯在哪儿以后,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李维离开,她才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上级,告诉他们李公子大驾光临了,并且可能去了顶层。
李维乘着高速电梯直达最高一层,电梯的门打开以后,他先是探出头去,左右张望一番,现走廊里完全没人。
怀着忐忑的心情,李维跨进了这一层,通过电梯旁的楼层示意图找到了会议室的位置,他一路行去,当真是一个人都没遇见,除了头顶中央空调从通风口中排气的声音,鞋底和地上大理石摩擦的声音,这里就再无其他声响。
转动了门把手,推门进入会议室中,李维面前的一幕使他非常惊讶,他忍不住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会议室的长桌周围,坐着十余人,他们有些人到中年、已然谢顶,有些和李维年纪相仿、略长几岁,还有些已是白苍苍、脸上沟壑密布。他们西装革履,名牌裹身,头打理得一丝不乱。每一个都是龙郡商界的风云人物,个个家财万贯,富甲一方。讽刺的是,这一桌人,没有一个不是贵族。
这是李维社交圈的中心,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兼竞争对手,当然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难听一点的说法就是,表面上称兄道弟,方便交换利益,暗地里巴不得你全家死光,财产和妻妾全由我接收。
差不多,就是这种关系了。
那些人见到李维后,脸上也闪过了惊讶之色,但没有人说话,李维似乎从他们的眼神中察觉了什么,那是恐惧……
身旁的门,关上了,被一条强有力的胳膊摁上。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枪管,抵在了李维的颈后。
他一下子渍出满脑袋的冷汗,这一刻,他在考虑要不要喊救命,只要呼救,楼下的hl成员几分钟就能杀上来,但转念一想,枪都顶在脖子后面了,真要杀他,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等外面的人赶到,自己早就死挺了,对方没有开枪,说明并不想让他死。
枪口渐渐离开了李维的颈后,在这种极度恐慌的状况下,人的五感变得比平时更加达,李维听得分明,身后有一双皮鞋的脚步声,那个拿枪的人正在向后退。
一步,两步……退了六七步后,脚步声停止了,那人也没有说话,而是打了个响指,李维估计那是让自己转身的意思。
缓缓转过身去,李维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他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手套,皮鞋锃亮,梳着背头,目光如正在捕猎的野兽般锐利,如果说“冷酷”这种表情有个标准模版,那此刻李维眼前的这张脸就是了。
赌蛇,一个天生就长得像职业杀手的男人,拥有这种相貌也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此刻,他的身边有一张高脚凳和一块塑料黑板,高脚凳上还放着一杯水。
赌蛇右手举着枪,用枪口指了指身边的黑板,黑板上写着一行字:“不许说话,把手机给我。”
李维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上前几步,伸手递给了赌蛇。
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李维心里在考虑着,是否要扑上去与对方搏斗。因为此时他的西装下,还罩着件防弹衣,刚才被人从身后指着脖子,没法儿反抗,但眼下还是有机会的。短距离内持枪者被人突然暴起袭击,打躯干是最稳妥的方法、也是人的本能,只要防弹衣能扛上一下子,抓住对方的手腕不让他能瞄准打出第二枪,这屋里的其他人又不是死人,到时候一拥而上,还怕制不住这一人?
可是,赌蛇那仿佛能杀死人的眼神紧盯着李维,当李维还在做激烈思想斗争的时候,赌蛇竟然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那神情好似在说:“我劝你自重。”
李维吞了口口水,立刻把反抗的念头赶出了大脑,正所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眼前这位大哥,恐怕就是那种靠徒手搏击,两秒钟就能把他脖子拧断,重新举枪射击的主,仅仅是闪过一个念头,就已经被人洞悉并且嘲讽了,真扑上去估计会被人揍成半身不遂。
赌蛇接过手机,放到了装满水的杯子里,楼下hl的监听小组只听得几声刺啦刺啦的动静,就失去了手机上窃听器的音源。不过好在李维的防弹衣上还藏着一个追踪窃听两用的装置,hl还是可以继续监听,只不过他们也觉得奇怪,怎么从刚才开始听到的只有一些非常轻微的响动?连一句话都没听到,李维究竟在干什么?
把手机泡了水以后,赌蛇把身边那块带轴的塑料黑板翻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到了另一面,另一面上也写着字:“把防弹衣上的窃听器也给我。”
李维无语,还以为最后的救命稻草没被现,结果对方还真是知道,他只得无奈地将藏在防弹衣上的窃听装置也给了赌蛇,对方如法炮制,扔进了水里,这下,hl的组员们就完全陷入了抓瞎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