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绘觑出他的心意,冷笑道:“我正是要当着重光的面告诉她她如今已非孩童,正是该明白些事情了!”
甘然皱起眉,却听金殊公主不以为然道:“母后,儿臣与你可不同,儿臣他日若是下降了,驸马的父母若敢叫驸马纳妾,儿臣倒要看一看,谁敢在儿臣面前说这一个嘴!”她嚣张跋扈得理所当然,苏如绘欲怒却想到了甘然对她的宠爱,顿时没了语言,只是瞪着她想着训词,身旁甘然却抚掌而笑:“正是这个理儿!”
他眼望苏如绘,含笑道,“如绘又何必为她操这个心?她生来命好,全然不似你我,就叫她一世无忧又怎么样呢?”
“一世无忧?”苏如绘却是寻到了由头,伸手一指金殊瞠目喝道,“如今我便教你这一教!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叫你去向良王世子认错?”
“先前你皇祖父一朝的时候,先立的嫡长子为太子,便是你如今那皇伯良王殿下!往事我也不多提了,你皇祖驾崩之时担心你这皇伯出身过于尊贵,怕他留在了帝都会不利,便先一步使他去了封地,甚至将当初的禁军分了他一支!”苏如绘冷笑着道,“自我大雍开国以来,诸王就藩携军队者,只良王这一例!我大雍军队有四破一禁之称,四破军之外的禁军,装备军令,精锐之处,更在四破军之上!当初先皇借口良王封地上有盗匪作乱,‘借’了他五万兵马,护送他前往封国!那一借至今未还不说,禁军自开国有定例,这是担心历代帝王好大喜功,缺了的这五万,没个象样点的理由,你父皇便是想重新招募补充也不成!去年好容易借着册你弟弟为太子之事,召了良王合家进帝都来庆贺,你父皇使了多少方法才把他们留到了这会,这是要设法解决了那五万兵马之事,可你倒好,这眼节骨上跑了过去惹了良王世子——你也知道你贵为公主,爵位在世子之上,你可知道为何良王后还要进宫来告状?”
以眼色阻止了甘然帮腔,苏如绘咬牙切齿的一点金殊额头:“你这个没脑子的小冤家!这是因为你父皇好容易哄得良王就要交兵权了,你这样一闹,良王府上上下下怎能不担心这是你父皇转了主意?五万兵马作乱,你父皇固然不怕,可那些都是大雍的青壮,皆是多年从军的精锐!何况烽火一起,伤及黎民,这样的罪孽你可背得起?如今你给我乖乖的换了礼服去良王府认错,拿出你当初哄你父皇并你霍皇祖母的能耐,务必把良王府上下给我哄得放心了!若不然你瞧我这会怎么罚你!就是你外祖父进宫来求情也休想!”
金殊听了渐渐皱起了眉,却没先应承下来去赔礼,而是奇道:“既然如今良王合家都在帝都,父皇想要收回兵权何必还要如此麻烦,直接使了人围了良王府,若不交出兵权来都杀了又如何?至多以后给他们寻个罪名罢了!”
这手足屠戮之事她说来竟是轻描淡写,苏如绘险些没叫她气晕了过去,拍着手边几案气得只会骂孽障二字,甘然听了却是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对苏如绘欣然道:“你可瞧见了?吾儿这样,方是皇家气度!”
“你这蠢女!岂不知道如此会害你父皇青史留下污名!”苏如绘气得大骂,见金殊拿眼睛瞟着甘然,复迁怒道,“皆是你一味娇纵,如今这样大的人了竟是什么道理也不懂,偏生说起打杀眼也不眨一下,长此以往我瞧你如何再管教于她?”
“若是生在了寻常人家自是要管教,可谁叫重光命好生在了皇室?更是你我之嫡长女?”甘然却是傲然说道,“她这般强势,正说明了我大雍正蒸蒸日上,皇族统御八方!大权尽握!若不然就是你家那样的门第,又岂能宠出这样气势的女子来?”
金殊听了眼睛一亮,当真是目光灼灼的看住了苏如绘,苏如绘冷笑着道:“青州苏氏自是养不出这样的小姐!我堂姊妹那许多,就是如今才七岁的甥女,也不曾如她这般蠢笨!”
“那是因为她需要做低伏小,儿臣可不需要!”金殊口快,立刻反驳,苏如绘看着甘然在旁一脸赞同,气得怒叱:“你先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