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你将手按在这古树上,操控木之灵气游走这古树上,直到掌握这棵古树为止。”帝江让开身子,对少忘尘道。
少忘尘点点头,依言伸出手,按在那古树上,一缕乙木灵气随着古树表面渐渐深入其中。
少忘尘索性盘膝坐下,闭阖双目,静下心来。
乙木灵气由他操控,顺着古树木质的每一处纤维而上,现在那一缕乙木灵气就是他,他就是那一缕乙木灵气,他“看见”无数纤维密密麻麻的贴合着,有的长些,有的短些,有的歪七扭八,有的笔直如尺。而纤维中间又有无数细小的脉络,里面有水分顺着脉络上升与降下,就好像人体内的血管一样。
那一缕乙木灵气在古树树干内游走着,每条纤维都被抚摸过,每一条脉络都被承载过。
少挽歌看着看着,困了,就躺在骨瑟的怀里睡着,醒来饿了,帝江就亲自外出捕猎,做好带回来给她吃。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七天。
这一日,少忘尘浑身一震,顿时增加了七缕不同的木之灵气,一共八种不同又有相似的木之灵气终于从树干穿梭到无数的叶片当中。
通过灵气的反馈,少忘尘“看到”叶脉中有无数圆形的细胞在进行光合作用,将从脉络中传输上来的金之灵气和水之灵气在阳火灵气的作用下生成木之灵气,木之灵气传输到根系催使土之灵气诞生出金之灵气,周而复始。
每一片叶子都有数以亿万计的细胞,这这棵古树上又有数以亿万计的叶子,少忘尘每一片叶子都摸索地无比清晰。
渐渐的,他的脑海中有了这棵古树的形状,每探索一片叶子,他脑海中的这棵古树就多一片叶子,渐渐增多。
一晃又是半个月。
树叶比枝干难上千倍,少忘尘不得不多花时间去探索。
这段日子少挽歌最是无聊,让帝江带她出去耍了几遭,抱怨才少些。
少挽歌掏出手绢要去替少忘尘擦去脸上的脏污,帝江忙拦着他,告诫她万不可打扰少忘尘,她便只好悻悻作罢,坐在一条气根上,托着香腮愣。
足足过了两个月,少忘尘才将整棵古树摸索清楚,现在他的脑海中对那棵古树简直知道的一清二楚,每一片叶子是什么模样,每一条纤维有多长,每一根根系延伸到什么地方,他都能够指点出来,就好像那棵树就是他缔造出来的一样。
“原来是这样!”
直到最后他完全掌握了古树,一股玄之又玄的感应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而他脑海中那幻象出来的古树居然活了一般,散做一团烟雾,随即出现了一只手,将一枚种子放在泥土里,一道精纯的,蕴含了最齐全的十五种木之灵气灌入这种子中,这枚种子一下子就了芽,长出了第一片叶子,然后越长越大,直到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那只手每天都会过来给这大树输入一道木之灵气,每天都不会落下,这树木便越来越大,越来越有灵性,甚至直接可以修成精。
那只手的主人有时会与古树说些体己的话,就仿佛是最好的朋友一般。
少忘尘却感觉到这树木也渐渐对那只手的主人产生了感情,宁可放弃修炼,也要做她守护的一棵树。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只手的主人每天都来,从不缺席。
直到有一天,那只手的主人不再来了,树木心里着急,却只能耐心等待。然而这一等,就是从古到今,成了如今眼前的古树。
突然,他将所有的灵气散去,缓缓睁开眼来。
“这是古树的记忆。”少忘尘知道,他掌握了整棵古树,也获悉了以古树为眼界的关乎于树木的记忆。
睫毛上的灰尘落在眼睛里,他揉了揉,这才站起来,只是身体都僵硬了,不得不扭扭胳膊腿什么的。
少挽歌正在打盹儿,连皮裘都脱去了铺在地上,现在已经是四月了,天也渐渐炎热起来。她仿佛感觉到什么,一个激灵弹跳起来,瞧见少忘尘的时候顿时就哽咽了:“公子,你再不醒来,挽歌就要无聊死了!”
“是吗?”少挽歌倒是全身心投入那古树之中,一点也不觉得时间流逝。“呀,我身上怎么这么脏?”
“还说呢!公子眼睛一闭一睁,两个多月都过去了,天都热了!”少挽歌嘴上抱怨着,却是将自己的手绢逃出来递给少忘尘。
少忘尘略微擦拭,却看向了身旁的古树,这一眼,格外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