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紫绸雀在云端飞行,枉顾狂风肆虐,平稳而快速。
这只紫绸雀足有房屋般大小,双翅展开更有七八丈长,羽毛呈现出蓝紫色,油光亮,如段子一般,好似云中划过的闪电,却又悄无声息。
紫绸雀的背上有一个通体紫铜的软榻,榻上垫了厚厚一层软枕,又铺了一层雪白的熊皮,熊的四爪完好,好似当真有一头熊趴在椅子上一般。
软榻前摆了个小几,上面有一红泥炉火溫着一个三足错银云雷纹的青铜斝,斝耳靠着一圆形盖子。斝内有瓷白方觚一尊,内有清酒一升,丝丝袅袅地冒着些热气,散开此酒独有的清香。
小几前跪坐着一身着粉白镶红边的少女,双耳藏于间,长尾盘桓在身后,粉雕玉琢,静止不动便是巧手的匠人最得意之作。此时小雪儿用手轻拂酒香,小巧的鼻子嗅了嗅,问榻上一人:“终于肯出来了?喵呜,这个把月替你走了那么多遭,累死苦死不说,也不给个鱼吃!”
“哎呀,你这段日子养膘都肥了,运动运动正好!”那人说。
榻上之人富贵无比,珠玉宝冠,一头紫色长,身上紫金长袍,坠满了珍珠霓虹,虽是繁复,却不显得庸俗,反而有着极端的美感,仿佛是最美的霓裳宝衣。再看他面容,长眉入鬓,修长的睫毛微微上翘,高挺的鼻梁,樱桃般的朱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这男子,竟如女子一般美艳绝伦!
“呸!分明是你懒,才叫我一个未成年的小娃儿东奔西走,好不可怜!”小雪儿没好气地皱了皱鼻子,又道:“夙沙卿那么老奸巨猾一个人,你居然要本猫去找他讨价还价,你也不怕本猫撩蹶子走人,当一回甩手的掌柜?”
紫襟衣闻言微微笑了起来,手指点了点炉火:“这火都被你烧灭了,记得加火!”
“烫了你的嘴,烧了你的心肝最好!”小雪儿随手捏起一酒樽,指尖引酒入樽,直接甩给紫襟衣,却是兀自走到紫绸雀肩胛处看路去了。
“噫!这可是百年的绿蝉,千金难买,万不可浪费啊!”紫襟衣见漫天酒水如雨点一般扑面而来,满脸惋惜,手指半空绕了个圈,顿时将酒水聚集重新入酒樽,这才惋叹一声:“”很是好险!
“喵呜!你还好意思提绿蝉?当年若非你偷了夙沙卿的众妙花,只为了让这绿蝉酒香气更加醇厚,今日又何必做这亏本的生意?”小雪儿回头骂道:“你亏本本也与我无关,可你非要扯上我做什么?夙沙卿要你出手要你去打魔头,你自去便是,留我看家也是不错,你却让我一个可怜可爱的小姑娘去对付那魔头,你当真是石头的心肠,冷酷无情!”
“你这不是好好的么?而且那魔头一时半会儿也撞不出来,就算撞出来以你的能为逃跑总是能跑过的,怕什么?”紫襟衣一边酌饮浅尝,一边说着:“再者,你去了一遭聊城不是也吞了一头十二品的魔兽了吗?抵你一年苦修有什么不好?”
“啧!说起此事,我倒是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小娃儿!”小雪儿不禁想起了少忘尘,嘴角稍稍勾起,转头对紫襟衣道:“那小娃儿的身上有我族前辈帝江的气息!”
“哦?”紫襟衣眼神微闪:“帝江有分支,一脉为上古大巫界的圣兽,一脉为妖族祖先,你说的是哪一脉?”
“且不能确定……不过偏向于前者多些,因为我感觉到那头帝江的气息没有杀戮之气,能不以杀戮修炼的,多半是巫界圣兽,本猫这一族的!”小雪儿抿了抿唇,若有所思道。
“大巫界的帝江,这倒是有趣了……”紫襟衣将酒樽放在小几上:“你可见过那小娃儿使用过巫术么?”
“喵呜,正是没有才令人抓狂!”小雪儿有些泄气:“那小娃儿修为不高,四品龙虎之力,连元气都没有修炼出来。可是巫道不施术的时候和凡人一般无二,根本看不出来他有无巫道的底子。”
“若是巫,那这一趟聊城来的便是变亏本为盈利了!”紫襟衣笑了起来。
小雪儿闻言撇撇嘴:“不行,这小娃儿是本猫现的,那就是本猫的私有物品,你要分一杯羹,就要讨好本猫,本猫开心了才给你一些甜头!”
“哎呀!我可爱的小雪儿,你的不就是我的嘛?就连你也是我的啊,来,让本公子抱抱!”紫襟衣一手抓住小雪儿的手,将她拉近怀里,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抚摸那毛茸茸的耳朵……
“喵呜!你松手!你这恋猫的死变态,人家好歹也是小姑娘哩,男女授受不亲不知晓吗?”
“安啦,你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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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挽歌得了这莲花冠后就欢喜得不行,几乎将失去修为这一事都要忘在脑后,高兴地又去翻看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