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得多久就看钱丰进来了,后面跟着个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梳得极为整齐,年纪大约三十三四的男子。
能高升做教导处的副主任,钱丰意气风发。先用话筒谈了下这几年做后勤处主任的经历,回忆做得比较自得的几件大事,重点还提到了在校运会上校工队的表现,接着就把话筒让给了新来的主任。
“我姓原,叫原行惑,行惑的意思是行三十而不惑,”新主任在小礼堂的黑板上刷刷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同时我还兼任商学院二年级的年级辅导员。”
这话让下面的人都怔住了,后勤处的工作跟教学工作的关联并不大,一般后勤处的主任都不负责教学工作。
辅导员主要是做些助理类的工作,但也让所有人意外了。
“听钱主任提过,杂物科的早退情况比较严重,极个别的同志还经常无故请假,”原行惑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眼宋煜,“按学校的章程,每年请假超过四十天,就要强行辞退,有的人已经在线边上了,我不希望我一上来就要开除人,让大家认为我这是在杀鸡儆猴。”
宋煜挂着轻松的笑容,倒是坐他身旁的李科长替他担心:“以后没事还是少请假,还有你跟单小莲的关系,赶紧处理一下,这个原主任可不好应付。”
“我跟单小莲关系很单纯,李科长,”宋煜笑道,“我倒想不单纯来着。”
“你还想不单纯?”李科长狠瞪他眼说,“记住今天原主任说的话吧,他请官上任三把火,烧着你的话,我都保不住你。”
宋煜挠挠头,就看钱丰跟原行惑握了下手,就算是交接到位了。
散会后,宋煜想走谁知被原行惑叫住:“宋煜吧,你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一下。”
李科长登时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他,只怕是今天宋煜这工作就保不住了。
赶到原行惑的办公室外,原行惑还没到,大门紧锁,他只能在门外等着。倒有来楼里办事的同事,跟他打招呼。
等了快一小时,原行惑才赶来,将门一开就把宋煜挡住。
“我还要处理些文件,你再等等,用不了多久。”
饶是宋煜不在意,这又等了一小时,原行惑才把他叫进去。
屋里的摆设都变了,钱丰在的时候,墙角有盆发财树不知移到哪里去了,窗台的几盆吊兰也不见踪迹,倒是多了几面锦旗挂在墙上,都是原行惑在金河附中做教导主任时学生家长送的。
办公桌也宽了一米有余,高也高了三十公分,连椅子都换了张特别高的,而偏偏对面的两张椅子都特别矮,一坐下去,都有种被人俯视的感觉,对面坐着原行惑自然是居高临下了。
“宋煜,这就是你在杂物科工作三四个月的请假条,”原行惑在抽屉里拿出一叠纸条往桌上一拍,就说,“才半年不到,你就请了快四十天假,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呵,原主任,我好不容易才进到金河大,混上编制,当然想要这份工作。”宋煜笑说。
是来给我下马威的啊,这原行惑真想拿我来开刀?
“哼,既然想要工作,为什么常常请假?你看你这些都是什么事?出外旅游?帮公安局办案受伤?你连理由都不会找吗?是不是要我教你?”原行惑神色渐厉,手指敲着请假条说。
“咳,都是些紧要的事,特别是那件帮公安局办案的事,原主任可以打电话去问市局刑侦支队的丁队长……”
“问什么问!你是校工,不是侦探!在杂物科领单做事才是真正的本职工作!”原行惑挥手打断宋煜的话,“无论怎样,请这一堆的假,你都给整个后勤处带了个坏头,上个月又请了七天,这工资全扣了。”
宋煜不在意这份工资,可原行惑的作法让他反感,口气就不和谐了:“扣就扣吧,我知道你想立威,可是你找错人了,小心立威不成弄一身屎。”
原行惑脸色一变,拍着桌子就喝道:“什么立威?什么一身屎?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就是个高中的教导主任嘛,不知抱了谁的大腿上来金河大了,还想用你在高中的那套吗?”宋煜冷笑道,“行不通的,原大主任。”
原行惑气得脸一白,可他也清楚,在宋煜没请假到四十天,有编制在身,他想开除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只是想借这事敲打下整个后勤处,看样子宋煜根本不吃他这套。
僵持了一阵,原行惑才托口有事要办,把宋煜赶走了。
李科长看到宋煜回来,就赶紧抓住他问:“没出事吧?”
“没事,姓原的想吓唬我,给我顶回去了。”宋煜咧嘴笑道。
李科长感到头晕,满嘴黄莲的说:“你怎么给顶回去了,你不知道由着他训你吗?”
“怕什么?他还能真开除我?”宋煜笑了笑,浑不以为意。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原主任就算不开除你,他管着杂物科,还能没法子使绊子,故意找事?”李科长急得满头是汗,这事不定连他都要被连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