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允不敢开口，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仿佛在曲染面前连说一句“对不起”都没资格了。

早知道曲染这样的个性，就不应该叫她出去喝酒解闷的。

曲染眼泪难以控制的流淌，良久，由刚才气恼怒的声音，到这一会儿变得低沉又沉重，“这下好了，我和单宇阳之间是离婚离定了！可是……邓允，你知道吗，我曲染不是非单宇阳这个男人不可，非要缠着他不放不可。”

认真。

曲染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只是不想单宇阳离婚离得心安理得，不愿意让他认为是我的错误，我的荒唐他才要坚决离婚的，这让我在他面前那样的无能为力，甚至无地自容。”

邓允所认识的曲染，是神经大条，性格粗糙的，可没料到她其实是如此的细腻，她实际上什么都懂，只是全部藏在心里。

曲染和邓允的话，单宇阳全部听到了，他亦是从来没料到曲染也会如此的一本正经，她比想象中的懂事。

单宇阳在这一刻心上像是莫名的被牵动，上前牵了曲染的胳膊，“谁说我会这么认为？就算我们离婚，那也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

他的话或许是真挚的，但听入曲染的耳边更像是在安慰她。

曲染水盈盈的目光迎向单宇阳，她也许是个心口不一，口是心非的女人，但这个时候的确是不需要单宇阳的任何安慰与可怜，相较于平素多了几分人情味的单宇阳，此刻分明是让人有些感动的，但在曲染看来却恰恰相反，这像是击毁了她全部的自尊心。

“单宇阳，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原本如星辰般璀璨耀眼的瞳仁里，现在是冷凝的，脸上在哭，可声音却好像是在笑，取笑着自己。

“曲染！”这个女人在逼着他扬高嗓门。

“不要跟来，让我静静，离婚协议，我一定会签的，给我一点时间。”曲染后退着，像是在警告单宇阳不许跟去似的。

一直以来，单宇阳习惯了曲染活泼外向的个性，偶尔她就像是喜欢蹦跶的仙女精灵，误入了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闹出了不少笑话，会让人讨厌的同时，也会让人真心的喜欢这一份干净清新的美好。

至少，现在的曲染，就让单宇阳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明明难受到了极致，痛到筋骨，却还在倔强的隐忍。

“曲染……”我不会跟你离婚，暂时。

但这一话语，单宇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出，曲染便匆匆离开了。

邓允心生愧疚，紧随其后，“老板，我会跟着曲染的，不会再让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