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站起身,昂向天,双手负于身后,一派“独孤求败”的姿势。
“那是因为,我领悟了师门秘术‘迷魂大法’”
“迷魂大法?没听说过。光听这名字,似乎很了不得。”
“自然!我们天一派专事捉鬼,派中门人个个都修习了五雷天心心法,这一门道家的无上绝学。所以,我们天一门人无法再学习江湖各门派的内功心法。这样一来捉鬼是不在话下,可若是遇上了真正的武林高手,那必然不是对手。怎么办?好办!用迷魂大法。”
“这大法有什么神奇之处?”
“迷魂大法,神奇之处就在于迷魂二字。它能在无声无息之间,控制对方的神魂,端得是厉害无比!”
“啊,迷了魂后会怎样?”
“呵呵,还会怎样?自然是,我叫对方怎么样,对方便会怎么样。叫他往西,他就不会往东。叫他唱歌,他就不会放屁。”说得兴起的小道士盯着许若雪那稍嫌夸张,但极是诱惑的身材,情不自禁地再加上了一句:“我叫她脱衣,她就不会穿衣。我叫她躺下,她就不会站起。”
许若雪自然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于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满嘴胡说的死道士,有这么厉害的绝招,之前怎么就不见你使出来过?”
“哎!”小道士叹了一口气:“师父临终前才将这一绝招传授给我,我苦练了许久,还是不曾练成。直到刚才,”
小道士抬头望天,眼中含有热泪:“就在刚才,在那个坏人要砍下我脑袋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那道白光中,我的师父,他正微笑着,向我念那迷魂大法的口诀。‘神之所寄,有形有意;魂之所托,无意无形’。于是莫名其妙地,我就悟了,就会了。终于在那最关键的时刻,使出了迷魂大法。”
“我知道,这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保佑我。虽然他又懒又不肯教我武功,但他的确是个好师父。谢谢你,师父!”
小道士说的真情流露,差一点点就哭出声来。
“这样啊!”许若雪一晃手中的血海剑:“傻道士,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骗我?我这人有个坏脾气,特别不喜欢别人骗我。所以我很生气,很想杀你。这样吧,在我拔出血海剑之前,如果你能用迷魂大法迷了我的魂,那你想怎么样我,就随你怎么样我。若是迷不了我的魂,那你死了,呵呵,也休得怪我!”
小道士大惊,双手乱摇:“许姑奶奶,这迷魂大法对意志不坚定、脑袋不灵光的人才管用,就像刚刚的那个傻蛋。许大小姐你心比铁坚、人比鬼灵,怎么可能会被我迷了魂!这迷魂大法不是无敌的,对你无效、无效啊!”
许若雪不听,慢慢地拔出剑;眼里的杀气,也渐渐浓郁。
明知道许若雪是在吓他,小道士还是怕了。身为一个自认为心够大、胆也够大的大男人,对这个小女人,他从心底里有种惧怕。
自那次相见,在他最倒霉、最绝望、最危险的那一刻,许若雪骑着高头大马,横空出世。只凭那气势,就压得青龙帮众不敢动弹。再用一句话,就轻飘飘地断了那恶汉的性命。自那刻起,小道士的内心深处对许若雪就多了几分敬畏。
这种敬畏,在太谷县看到许若雪舞着轻灵的剑光,踩着优美的舞步,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时,自然而然地达到了一个巅峰!因此在她面前,小道士始终有些畏手畏脚。
直到那个晚上,许若雪在他的魔掌中无助地娇羞着、轻吟着,小道士就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怕她。平时再强悍的女人,在他这个男人的身下,不过也是一个等待被征服的女人!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面对着这如有实质的杀气,他还是胆战心惊。
于是,小道士干脆利落地举起了双手:“姑奶奶,我认输,我的确不会那劳什子的迷魂大法。”
“去。”许若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收剑回鞘:“就知道你个傻道士不会。”
杀气消失了,小道士松了口气。这心定下来了,嘴皮子就又活过来了:“许女侠,那你觉得我是用了什么绝招?”
许若雪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想了一下后叫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耍得两张好嘴皮子,生生地害死了那个坏蛋,再骗死了那个傻蛋。哼,瞧你刚刚说得那么好听,连我都差点信以为真。要不是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又傻又怂,说不定还真被你给骗了。”
小道士跳了起来:“我从来都不傻。我只是,只是没经验。八岁那年我就定居了一座破山上,从那时起,就再没出过那个小镇。若换了你是我,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嗯,说得有道理。不过傻道士,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是傻吗?”
小道士气急败坏:“那不叫傻。就比如沧州府的那次,我是表现的很蠢。但只要你告诉过我一次,下次同样的错误,我就绝对不会再犯。所以我不傻,我师父都夸我聪明绝顶。”
许若雪嗤之以鼻:“相处了这么久,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聪明过?”
小道士看着她,叹了口气:“我说许大小姐、许女侠,扪心自问,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从我和你见面的第一天起,你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许若雪很认真、很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很严肃地点了点头:“不错,从我和你见面的第一天起,我的确就没讲过道理。”
小道士傻傻地看着她,能把“不讲道理”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是这个女人特别神奇,还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