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皇后听闻他那话后更是冷笑连连,“姜成轩是第四升为第三,偏我家林琛是第二硬生生讲了下去。”又道:“咱们林琛还缺这么个花名么?在我看来,倒不如榜眼这第二名来得实在。”
晟广帝本就觉得俞林琛文采极好,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想点了他做榜眼。如今看俞皇后半点不相让,他虽心下不喜妻子的强硬做派,但也同意了维持原先的决定,让俞林琛做榜眼。
这事儿不知怎地传到了郑贤妃的耳中。
金榜放出后的第二日正好是四月十五。郑贤妃借着所有妃嫔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提起了这事儿。
“听闻原本俞家公子应当是第三,而后娘娘强行让陛下改了决定。”郑贤妃拿着帕子半掩着口重重叹息,“……原先我只道娘娘是个最公正不过的,如今方才晓得,娘娘竟是要为了自家子侄不喜破坏规矩。”
郑贤妃如今已经大不如当年得宠了。
那时候为了装病,她日日缠绵床榻不曾下地走动。长久不见阳光,虽然肌肤看着好似白皙了许多,却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无需装病,那脸色都已经愈不好看起来。
晟广帝为了不被她“传染”上疾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甚少再去静雪宫。郑贤妃气极之下身体倒是真的抱了恙。而后刚刚调理得差不多,却碰上了新选的秀女进宫。
选秀女进宫是俞皇后的主意。
俞皇后对晟广帝已然不存有甚么夫妻之情了。与其看着晟广帝还对郑贤妃存有思恋,倒不如多让些新人进宫来分宠。
旁人不比郑贤妃。
郑贤妃是和皇上实打实一起长大的情分,晟广帝就算不再理睬她,但是心中情谊还在。如果郑贤妃身子好了后,说不得皇上什么时候就惦记起了往年的点点滴滴,又开始宠爱她。
可是,如果有娇滴滴的新人来了,那境况就截然不同。
旧人哪里比得上新人娇艳?
往后只管让新人一轮轮地和郑贤妃争宠去。
对俞皇后来说,拿捏住这些新人,可比让晟广帝忘记郑贤妃要容易多了。
新来的秀女们果然赢得了帝王的喜爱。
晟广帝去静雪宫的时日越来越少,郑贤妃的脸色也当真是越来越难看。
如今俞皇后诸事不放在心上,心里牵挂着的唯有孩子们。平日里心性宽广,起色开始一日好过一日。
反观郑贤妃,因着嫉妒和争宠不成,偏偏万事都有俞皇后压着,心情郁结之下愈脸色难看起来。
今日一看,俞皇后面色红润宛若少女,郑贤妃脸色蜡黄似是久病之人。两人又是一个笑带暖意一个笑容冷,旁人细看之下,抛去身份不提,对两人的态度自然也是截然不同。
俞皇后微笑着望向郑贤妃,暗思郑贤妃究竟从哪里得了那个消息,顺口道:“当日原本就是林琛第二。不过皇上看他才貌双全所以想要点为探花,而我阻了这件事罢了。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皇上。”
敢和晟广帝对质,那么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旁人皆是心中有了数。
有位新封的采女就说道:“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乃是女子之。何事做不得?贤妃娘娘又哪里能对皇后娘娘的决定随意置喙?”
说罢,她对着神色温和的俞皇后道:“还请皇后娘娘赎罪。妾一个不小心就多说了话。”
俞皇后的笑容愈和善了些,“你既是为我说话,何来的罪过?”瞥一眼郑贤妃,她高声道:“来人。赏!”
哪采女得了赏赐当真是意外之喜,赶忙跪地谢恩。
俞皇后淡笑不语。
旁人有想在皇后娘娘面前得脸的就效仿着她,不住地帮着俞林琛和俞皇后说话。
郑贤妃脸色愈难看起来。
半晌后,她猛地站起身,高声喝了句:“够了!”而后对着俞皇后道:“娘娘未免欺人太甚!”
“哦?”俞皇后抬指轻抚着指尖鲜红蔻丹,悠然道:“你以下犯上随意质疑本宫用意,又在永安宫内高声呵斥无半点规矩。如今倒是说起本宫来了?”
俞皇后抬眸望了她一眼,抬眸微笑,“本宫心宽。未免皇上心疼,就不让人掌嘴了。就罚你一个月,抄女戒一百遍罢!”
郑贤妃气得银牙紧咬。
倘若她被打,或许晟广帝心疼之下还会和俞皇后闹气矛盾。偏俞皇后不打她,只禁足和罚抄。
禁足就见不到皇上。
越是不相见,感情就越是淡。
郑贤妃气得头昏脑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细思对策。
景华宫内,阿音正因着兄长的高中而欢喜不已。
俞皇后已经请示过晟广帝,帝王已然答应了让她回家探望兄长和家中亲人。还说看她那日想回去都可以,随她喜欢。
阿音为了归家一事而开开心心地准备着,不时想着要带什么礼回去好,又吩咐了宫人们赶紧忙碌着收拾行装。
冀行箴本是和她在一个屋子里,正批阅奏折。刚开始他还努力告诉自己要淡定,后来看着小妻子欢天喜地的样子,他终是一个字儿也看不下去了,把笔丢到一旁,问道:“包子,你有没有觉得忘了什么?”
“什么?”阿音正和锦屏说着带些药材回去给祖父母,随口道:“你说一声,我赶紧让人备上。”
冀行箴薄唇紧抿,好半晌方才慢吞吞挤出几个字来。
“你忘了我。”冀行箴咬着牙说道:“父皇与母后说我脱不开身不能离宫,你就真的不准备把我带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媳妇儿!求抱抱……【请看我可怜的小眼神】/(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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