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裘鹏收回手。
萧澜道:“你带着如此多的教众前来大楚,是想做什么?”
裘鹏摇头:“这可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萧澜挑眉:“那我也不是你该觊觎的人。”
裘鹏只当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掩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澜瞥他一眼:“我不缺银子,不缺女人,甚至也不缺男人。”
“还说你是个雏儿,原来却是个阅尽千帆的。”裘鹏被他的架势唬住,心下更馋这精壮的身子,于是道,“你不缺人,也不缺银子,只缺权势,我说的可有错?”
萧澜道:“若你能给我滔天权势,我自会什么都听你的。”
“也行。”裘鹏从袖中取出一枚药丸,倒在掌中递过去。
“这是何物?”萧澜皱眉。
裘鹏道:“三尸丹。”
萧澜面露不悦:“这是何意?”
“这是我鹰爪帮的□□,服下之后,便要每月都服一次解药,否则便会骨穿肉烂。”裘鹏将药丸递到他唇边,“想要干大事,总要付出一些代价,若是连这点胆子也没有,那就别再妄想什么滔天权势,乖乖拿了银子,做你该做的事。”
萧澜定定看着他,狭长的双目中泛着烦躁与*,像是不想受制于人,又不想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如同被囚禁的鹰,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咬牙道:“你说话算话。”
裘鹏道:“自然,我宠你尚且来不及,为何要害你?”
萧澜道:“我儿时中过毒,若是药性太烈,只怕会有危险。”
“放心吧。”裘鹏道,“这三尸丹服下之后,要过一月才会毒,我自会提前给你解药。早就说了,若你乖乖听话,便不会受任何苦楚。”
萧澜从他手中一把夺过,囫囵塞进了嘴里。
裘鹏看着他咽下去,抚掌笑道:“不错,够爽快,的确是干大事的人。”
“现在能说了吧?”萧澜问,“你究竟有何目的,又要做什么大事?”
裘鹏道:“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曾听过红莲盏?”
萧澜点头:“有不少关于此物的传闻,有人说能招魂,有人说红莲盏中藏着寻宝图,还有人说得之便能一统武林,更有甚者,说出来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我此番前来大楚,就是为了这红莲盏。”裘鹏道。
“它究竟有何用,现又在何处?”萧澜问。
“若我知道红莲盏在何处,直接去取便好,又何苦还要费心思去寻?”裘鹏摇头。
萧澜道:“可既然来了这洄霜城,自然是因为有了线索。”
看着火光下对方那英挺年轻的面容,裘鹏咽了下谗涎,满心只想与他做一对野合鸳鸯,却又心知肚明凭自己人老珠黄的颜色,怕是勾不得他,还得用利益慢慢诱哄,往后才好得了舒坦。难得遇到一个极品货,又看着是个毛头小子,他可不想吃不到嘴中,落一场空欢喜。
萧澜见他不肯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看,眼中像是要滴出血,黏黏糊糊包裹在空气中,避之不及。即便是在演戏,后背也难免起了一层疙瘩。又暗想这人此般疯魔,只怕也不单单是□□熏心,多是练了什么见鬼的淫邪功夫。
树林外,陆追换了个姿势蹲,觉得有些冷。
林威心里焦虑,若那姓萧的不出来,难道二当家还就不走了,原本就旧伤未愈,一直在这里白白挨冻是何道理。
裘鹏道:“前些天,不少江湖门派都接到了一封密函,说红莲盏近期会重新出现在洄霜城中。”
密函?萧澜微微皱眉。若真如此,那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姑姑派黑蜘蛛来传话,让自己随牛大顶住进李府中。只是却不知为何,她又对密函与红莲盏只字未提。
江湖中人都在传,红莲盏原是冥月墓圣物,只可惜在数年前伏魂岭之乱时离奇失踪,不知流向何处。萧澜先前一直以为是被陆追所窃,追查了这么些年,此番好不容易被姑姑允许出墓找人,却又阴错阳差触到了更深更复杂的内|幕——萧家老宅中翡灵手中的红莲盏是从何而来,与冥月墓中失窃的是否为同一个,现在又到底去了何处,虽说也问了娘亲,却也只得到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如今再加上姑姑的三分隐瞒,只觉随着线索越来越多,事情非但没有明晰,反而更加扑朔起来。
裘鹏问:“你在想什么?”
萧澜道:“说出来怕是会扫你的兴。”
裘鹏调笑道:“莫非在想你那家中的心上人?”
不知为何,一提起“心上人”三个字,萧澜脑海中第一个涌出的,却是陆追。
裘鹏缓缓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萧澜闭上眼睛,面前像是还有灼灼火光在跳动,与脑海中残存的半分星光联结在一起,蔓延出一片红色花田。
一片盛开在冥月墓中的花田。
他不记得自己曾在花丛中做过些什么,却模糊想起了一双眼睛,染着湿湿雾气,瞳仁漆黑如渊,目光温柔缠绵,似是一眼就能忘进自己心里。
裘鹏蛇一般贴上来。
萧澜想也不想,将他随手一掌拍出三尺远。
“你!”裘鹏怒极,颇有些受辱。他一来最近身体虚弱,二来也未对这嘴边的鸭子有所防备,却没料到竟会吃了这闷亏。
萧澜冷冷扫他一眼,又重新闭上双目,想要将脑海中的碎片拼起来,却不知为何,又只剩下了混沌漆黑,如同呼啸而过的风吹入山涧,将一切刮得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