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精彩,而且对方反应之快,完全出乎意料。
太子这个储君之位是怎么得来的,贺融再清楚不过。除了他占据长子名分,嘉祐帝因自己身份遭遇而感同身受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裴皇后不争!
当初裴皇后深明大义,不但不争,反倒还主动出面,请立太子,如果她想争,不说太子现在还能不能安稳坐在朝堂上,起码彼此之间也有好一番龙争虎斗,她这一让,连太子也得承她一个天大的人情。
但现在如果分封诸王,正如李宽所说,皇后嫡子,将来是遵从,还是不遵从?
如果不遵从,其他皇子肯定觉得不公平,如果遵从了,那太子又要怎么对裴皇后交代?
说我不仅抢了你儿子的太子之位,还把你儿子给扔到外地去,让你们母子以后不得相见?
只怕就算是裴皇后再睿智大气,也得觉得太子是故意在给她的亲生儿子挖坑吧?
太子脸色微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嘉祐帝微微皱眉,面露为难:“李相所说,也有道理,这样吧,此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接下来,众人又议了几件事,有季凌呈报的陵寝工程,有薛潭禀报的试策进展,各方士子已陆续汇聚京师云云,但跟之前比起来,这些都已成了小事。
从头到尾充当旁观者的贺融,本以为自己今日可以彻底当个哑巴了,谁知嘉祐帝宣布散朝,众人陆续离去,他走到宣政殿门口时,却被贺秀叫住。
“三郎,慢走。”
贺融转身:“二哥有事?”
贺秀走过来,望着他:“分封诸王之事,是不是你给太子出的主意?”
贺融摇头:“不是。”
贺秀:“那设立二相呢?”
贺融不答反问:“二哥问这些,做什么?”
贺秀哂笑一声:“那就是了?”
贺融沉吟片刻:“不瞒二哥,我的确曾向太子建言,设立二相,只因本朝丞相大权集于一人之身,周相卧病时,丞相差事无人可做,最后不得不分回六部,是以二相设立,理所当然。”
贺秀看了他好一会儿,面露讽刺:“三郎,我一直以为,你跟大哥是不一样的,就算我对大哥有心结,起码你对我们两人的心,是不变的,但我没想到,你已悄无声息站到大哥那边,还对我满口冠冕堂皇。这些话,你哄哄五郎也就罢了,难道还想哄我?”
贺融:“二哥,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无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但我对你,对五郎,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变过。”
贺秀嘴角微扬:“大哥也说他从来没有变过,但事实上呢?你看看,裴皇后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但皇后嫡子挡了他的路,他想也不想就出手,什么时候轮到我?什么时候轮到你?”
贺融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他觉得再无解释必要,便也不答贺秀,拱拱手,转身就走。
昔日他受太子之托,去劝说贺秀,放下成见,放下仇恨,走出自己的路,当时他愿意去,是因为他知道,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今日他不愿多说,也是同样的道理。
江水奔腾往前,绝无可能再掉头回流,正如他们兄弟之间,走到了分岔口上,一个想要往东,一个想要往西,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只能分道扬镳。
贺融举步往前,明知身后贺秀在注视他,等他回头,却再也没有停过片刻。
……
“他们兄弟角力,关我什么事,怎么就把我给扯进去?这真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衡国公府内,来客愤愤然道。
“殿下不必如此生气,往另外一方面想,这未尝不是好事,在京城,天子脚下,时时刻刻都被人注视一举一动,凡事都要战战兢兢,生怕惹上嫌疑,您不觉得累吗?去了封地,山高皇帝远,还不是您自己说了算?”
李宽微微一笑,亲手从侍女那里接过茶盏,递给卫王。
“话虽如此……”卫王忧虑重重,“难道就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迟到啦,老规矩,前10个留言送红包~
三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呀,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