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贼旧部
短剑抵在容子奕脖颈间的要害处,渗入帘帐的蓝色月光淬出剑锋的冰冷。只需再用一点力,再用一点点力,这剑锋便会滑入他的皮肤,绽出鲜红的花。
景离骑坐在容子奕身上,全身绷地笔直用力,没有一处懈怠。而她身下的容子奕却对目前自己的景况浑然不知,顾自沉睡着,胸膛随着平稳地吐息微微地起伏。
许久,景离收回短剑,翻身在容子奕边上躺下,看着帐顶喃喃道:“我刚才是不是很快?不知道这样,快不快的过想要杀我的人?这是我偷偷练的,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能知道。现在你知道了……”她转过头看着他,“那我就是把命交给你了。”又望了一会儿容子奕沉睡的模样,景离微微一笑,起身踱出了南四房。
月夜静好。
睡梦中的容子奕自是不知晓在梦中的自己差些死了又晓得了个叫他不能死的大秘密,吃了早膳照常静坐呆预备再交个白卷,却不想南韵忽然直直向他跪下。
“南韵,你这是为何?”容子奕皱一皱眉,问道。
南韵本就生的白净,此刻一张小脸更是苍白,泣声道:“南韵在家乡便曾听闻过公子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号,对公子仰慕已久。如今得见公子真颜,更是钦佩不已。是而虽则与公子相识不久,南韵心中已将公子引为知己挚友。公子近日来不愿再写政论,南韵知道公子必有公子的缘由,亦不敢揣测。然而南韵身为王府书僮,殿下便是南韵的主子,殿下的吩咐南韵皆当竭力。如今若是南韵为殿下勉强公子写政论,是为对朋友不义;若是为公子违背殿下的吩咐,是为对主子不忠。南韵实在忠义两难全。”说到此处,南韵顿一顿,偷眼望一下容子奕有何反应。见容子奕仿佛未为自己这一番话动容的样子,南韵咬一咬牙,俯下身向容子奕重重叩头三下,又膝行向愉亲王书房的方向重重叩头三下,凄声道:“南韵不愿有负于殿下,也不愿有负于公子,唯有一死。公子,珍重。”说罢便猛然起身疾跑,以头撞柱。待容子奕反应过来想拦时,南韵已满头鲜血倒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