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干嘛老爬那么高呀?”经过昨天晚上的同床共枕,舒蔻和他好像拉近了不少的距离。
她一边欣赏着墙上一幅幅经过精裱的作品,一边怡然自得地说,“如果你喜欢外面的阳光,也可以下楼去院子里,玩耍或者……和我一起写生吧!”
初一腼腆的垂下头,还是没有开口。
舒蔻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一边拿起桌上一摞画了一半,还没完成的儿童画,一边怨念的瞅了他一眼,“初一,你怎么又不和我说话了。昨天晚上,咱俩不是说得挺合拍的吗?难道我又有哪儿惹到你了?”
话音刚落,舒蔻不由盯着手里的图纸愣住了。
在这幅画上,有一只像鳄鱼一样体型巨大的怪兽,只是这头丑陋的怪兽,却长着一双蓝色的,忧郁而悲哀的眼睛,在它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一滴眼泪,顺着他坚硬的外壳,滑下来,落在地上。
和它的眼睛一样,也是湛蓝湛蓝,仿如一片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
“这是……”舒蔻也不知是被画上的什么东西,触动到了某根神经。
她捏着画纸,木讷的看着初一。
初一咽了咽口水,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力气,才勉强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哭……哭了。”
“哭了?谁哭了?”舒蔻心弦一动,迫不及待的追问。
“怪……怪兽哭了。”初一细声细气的,一点儿也不像他往常的大大咧咧。
怪兽哭了?舒蔻想着昨天一语不,摔门而出的许攸恒,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是他,许攸恒……你爸爸他哭了吗?什么时候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他为什么哭?”
这些问题,对于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太过复杂。
初一果然又恢复了沉默,只是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许攸恒……一个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男人,真的会哭吗?舒蔻很难想像那幅画面。
是因为工作的压力,因为杨家的逼婚,还是因为……她!
舒蔻苦恼的甩了下头,调整了一下情绪,回过神来,看着初一笑了笑,说,“初一,你昨天还说你不喜欢画画,这不是画得挺好的吗?”
初一扶着窗框,澄澈的大眼睛不太自信地眨了眨,仿佛是在问她:真……真的吗?
“当然,等我教教你,你一定会画得比我还好的。”舒蔻走到他面前,冲他自信的笑了笑,张开双臂,兴致勃勃的想把他抱下来。
初一却缩了缩脖子,本能的躲开了她的手。
“怎么了。”舒蔻觉得今天的他,特别的奇怪。
初一还是不肯说话。他低着头,凝神沉思的样子,不像个孩子,倒有几分许攸恒的严肃和峻峭。
“初一,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舒蔻被他反常的举动吓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烫,没有烧呀!舒蔻完全被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初一搞懵了。
但初一似乎攻克了内心的难题,抬起小手,轻轻点了点舒蔻的脸。
她的脸,她的脸怎么?舒蔻越不解,盯着他乌黑的瞳孔,实在猜不透这孩子想对自己说什么。
初一趁着她楞的空当,抓着扶手,动作娴熟的从梯子上爬下来,然后,跑到稍显凌乱的桌子上翻了翻。
舒蔻一头雾水的跟过去。看到他找出一样巴掌大的小东西,返身递给自己。
镜子?舒蔻盯着手心里,更像是个玩具的小圆镜子,莫名其妙的举起来,对着自己照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