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九歌吃惊的并不是凯撒拥有第三形态，他吃惊的是凯撒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天使形态！假如这个假设为真，那么有许多结论能够由此推出：第三形态并不局限于天使形态；第三形态需要“印记”开启；凯撒去过埋骨之地；凯撒将冰霜之心镶进了“耶拉的十字纹章”！

越想越多，越想越远，向阳甚至做梦都在想有关其他“印记”的位置和功能。等他从躺椅上挺起，适逢正午阳光从落地窗折入，映得白瓷砖发亮发暖。电脑休眠，信号灯一闪一闪，壁屏早已自动关闭。揉揉惺忪睡眼，感觉空气发闷，开窗，出门觅食。

在食堂吃完饭，向阳是在回寝室的路上遇见的李月白。大老远，小白就高声猛喊：“学长~”跑近，弯腰喘气：“真是疯了，替妹纸去市中心采办，黄龙那块儿交通堵得那叫一个惨啊。”提提手上两袋东西：“为这些，我现在还饿着呢。我就不明白了，人月珊的演唱会，你们这些男嘉宾的粉丝团过来凑什么热闹。今天彩排就这样，明天估计能把体育馆拆了。”

向阳理解小白，他的票就是被凌飞飞那死忠粉给强取豪夺走的，貌似就为了今天的彩排。比起这个，向阳更想知道，小白的情书有没有写好。这么羞耻的事，不能围观岂不是人生一大遗憾？他努力把话题往那边带：“替妹纸买东西？不要你的木兰了？”

“你当我愿意啊？”小白苦着脸，打开袋子，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假发衣物，“端午放假，以前cos社的学妹准备提前几天，唔，好像是下周五吧，搞个端午祭。今天有课，所以才拜托我。一个喊月白哥哥，一个喊李学长，跑我寝室来缠我，怎么拒绝？”

说来奇怪，小白的女人缘一向很好，加入cos社那两年凭着那副小鲜肉的脸蛋骗……俘虏了不知多少少女心。最夸张的一次，夏季风校园歌手大赛亚军那姑娘，对着观众席上的小白告白。偏偏就是这个小白，面对喜欢的姑娘会局促不安，会不知所措，会昼夜难免，会变得不像他自己。

“你等我一下。”“诶？”向阳转身跑去不远处的超市，小白看了，望着背影喊，“顺便帮我买鸡肉汉堡和核桃奶优！”向阳出来后，把一边手里的东西往小白手里一塞，径直地朝小花园走去。小白两个袋子右手拎着，看一眼左手的吃食，抱怨道：“学长，是鸡肉汉堡，不是鸡肉卷！你慢点，等等我！”

小白累得发虚，跟在后面发现向阳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终于在一片灌木丛前蹲下。撕开保鲜膜，把塑料盘上的面包扯下一半，倒上牛奶，然后一动不动地等待。小白心有灵犀地小声接近，把袋子轻轻放在就近的长椅上，再转头便看见灌木丛颤动，一只黑猫钻出。它望了望向阳，又望了望跟前的食物，犹豫不决。见猫咪出来，向阳起身，一步步后退，退到小白所在的长椅，黑猫这才放心，低首进食。

“刚才看到五月往这儿窜，所以……”向阳似乎想解释，但小白并没兴趣知道因由，他饶有兴致道：“五月，是这野猫原本就有的名字？”“总该有个称呼吧，”向阳注视着不远处时不时抬首警惕的黑猫，出神道，“在五月遇见，不如就叫五月。”

五月的风，凉凉暖暖，吹动枝叶，摇曳阳光。小白回味片刻，不发一言地打开包装，大快朵颐起来。

树荫，长椅，两个男人，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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