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姓程，叫程又青，谐音程有青，包含了父母爱情的小美好。

和名字不同，他本人是个莽直的汉子。看到蔡婕妤的时候，眉角一沉道出他内心想法：“怎么带过来了？上面的事情跟她讲了？”向阳急忙表态：“程警官，婕妤不会……”“把她牵连进来，出了事谁负责！”警官很生气，“说得那么明白，保密保密，下来全忘了！”

向阳沉默了两秒，说：“对父母隐瞒，是怕他们担心；对爱人，有什么不能共同承担？我不想也不会对婕妤撒谎。”

程又青轻笑一声，厉声道：“撒谎？共同承担？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让自己女人担惊受怕，算什么男人！男人即是港湾，遮风挡雨，再苦再痛也要咬牙忍着！”

“你说的很对，但我无法完全认同。”向阳望向通道那头不断张望的蔡婕妤，冲女孩微笑，口中说道，“如果我的恋人是亦……那种柔弱的女孩，我也会像警官你说的那样一人扛着，悉心保护。婕妤她不一样！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她渴望在爱情中彼此平等。我不能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而去欺骗矮化她。”

警官语诘，他看了看那边探头探脑的女孩，终是招手：“过来吧！说都说了，还能怎样。”

“警官，我们去哪儿？”蔡婕妤边走边问。

“省厅大楼。”

“十八星？”

程又青回首，确认两人跟在身后，点头：“对，十八星。”

十八星，即十八楼，指的是为完善杭城空轨计划，仅仅耗时两月模块化堆砌而成的十八幢高楼。在它们落成之时，人们才发现这十八楼建筑风格各有不同，楼顶却选用了同种设计——赤红五芒星图案的LED板。从夜空向下俯视，十八颗红星犹为醒目。

符合杭城空轨计划高度要求的大厦有三十二座，计划书中要求的数量为五十，这才有了二月十八楼的疯狂赶建之举。十八星专门为空轨计划而设计，除了其他高楼有的外墙空轨和高空停靠点，十八星另有贯穿楼体的空中车道和多处楼内停靠点。因此，十八星多数分配给了有空中驾驶权的单位，如空中巴士总公司、杭城一医、省消防、省公安等。

向阳三人是在标记“20C”的楼内停靠点下的空警车。换做以往，能乘坐警用空中汽车并参观新型建筑十八星会让向阳兴奋不已。然而疲倦使然，今天的向阳木然跟着程又青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像是会议室的房间。

在他们进来前，房间里已经坐有两人。一人斜戴着军帽，袖子翻起，领口纽扣解开三个，军外套挂在椅背，单腿曲在椅子上，倚靠液晶会议桌玩着投影游戏。另一人正襟危坐，形容消瘦，向阳等人一进来就条件反射般地将目光扫向门口。

两个军人！

见到这一幕，善解人意的婕妤主动提出：“程警官，警局有休息室或等待区吗？”

不等程又青回答，玩游戏的军人头都没转地说道：“你不用回避。”这下轮到程又青不解了：“刘处长？”“你们警方现场的笔录影像我在这边都已经看过了，剩下要问的细节需要他们所有人到场进行核对，所以现在没有问题好问。”

程又青看了眼手表：“难道就这样干等一个多小时吗？”

“当然不！”刘处长起身，正面走向向阳，伸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刘星，他叫聂安国，你就是向阳吧？我需要你帮个小忙。”向阳这才看清了刘星的脸，一张极其普通的脸。向阳见过许许多多的大众脸，第一次见到这种普通到记不住特征，又好像在哪见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