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圈下来,除了那些个火热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傅清欢在一个玫瑰厢棚中,刚巧碰上了慕容晓红肿着眼,恨不得活剥了她一样的目光。
傅清欢笑笑,抱起了自己的琴,转身向高台下去。
“这扶青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她不会是耍小聪明吧!我在厢房里看到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王欢颜掩唇一笑,忽地向身旁的贵女笑道。
她压低了声音,但那不大不小的音量刚好让整个玫瑰厢棚中的贵女们,都听了个真切。
顿时附和声和议论声一片。
先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第四个出场的什么翰林院修书的嫡女王琴瑶,也许是自知出丑,所以直接在高台上弹了曲《夏日颂》。
弹完后施施然下了高台,看她气定神闲,这些坐在厢棚中看的,差点觉得这王琴瑶是板上钉钉的进入第三关。
谁料想是鱼目混珠。
又被拿出来说一遍,那王琴瑶也大大方方,笑望了王欢颜,神色洒脱的道,“一看那琴谱,我总觉得有问题,但既然没看出来,那就说明还是学艺不精,这么点微末琴艺,哪儿还敢去献丑?”
她说的自在,其实就是主动弃权,保全了些面子。
这本来可能是被人拿捏把柄的事,但王琴瑶自己大大方方,其余人反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说的。
但王琴瑶这么说了,一旁的慕容晓脸色越发难堪。
她是没听前面这些在高台上抚琴的景象,但她自己又是出丑又是抚琴破音,这些单一件都能成为旁人笑柄的事,竟然这么大庭广众,全落在了她的头上。
扶青!
狠狠咬着这个名字,慕容晓攥紧了身前的栏杆。
身后那些贵女的笑谈,好似字字句句都是对她方才难堪出丑的嘲讽,慕容晓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白皙的手上青筋毕露。
“书宁小姐,要不是你那么弹,估摸我们连这曲子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既有您珠玉在前,那扶青料想也不过是故作镇定,指不定是跟王琴瑶不谋而合呢。”
王琴瑶身份不高,所以又被王欢颜提及了,用来踩扶青、捧宋书宁,也只有一抹苦笑。
她们这边聊得热闹,主厢房那边的贵夫人之间,也是暗流涌动。
这一场琴艺,论起精彩程度,实在用‘丢脸’两个字就可以概括完全。
大魏开国以来,虽然说是马背上定下的江山,但是两三代人过去,这些个琴棋书画,京城的贵女们哪个不都是从小熏陶,也都是拿得出手。
但这些平素不错的贵女,怎么今天一上这高台,一个个跟被下了什么药一样,结结巴巴的众多,哪怕是弹完一整首曲子的,都是极个别。
宋书宁出色流畅的完成,毕竟先前的名声在那儿,怎么那劳什子江南来的舞女,反而也比京城养出的贵女出彩了?
“大公主这是弄了什么名目?我怎么觉得那舞女好似更加之前弹奏过的呢?”坐在一旁的傅曹氏忍不住开口,暗藏抱怨的道。
傅清宛此次也参选了花神节的琴艺,但初试都没过,傅清宛坐在一旁的厢棚里,她有心想问个究竟,都没什么机会过去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