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不是江南来的舞女吗?怎么?这是哪家的府上的?”长公主挑着唇角,话里的暗藏却如同锋芒般直接刺来。
宋子玉眉头一皱,傅清欢却保持着福身的姿势,再回起话反而不卑不亢。
“臣女以为,长公主之所以在这儿,也是洞察了一切。臣女易名此举也是逼不得已,万望长公主见谅。”
长公主轻哼一声,就那么看傅清欢屈身行礼,仿佛存心是想晾凉她。
这边宋子玉自然看不过去了,“魏霓!咳,适可而止……”
侧首过去低语的话,虽然那么理直气壮,但是傅清欢耳力过人,也真切听出了其中那抹亲昵的心虚。
“起身吧!”
长公主这才放过了她。
“来,清欢这边坐。”宋子玉扬手拍了拍自己左侧的石桌,石桌周遭有四个石墩,雕琢精细、和这小院也是浑然一体。
傅清欢走过去,在长公主的注视下,很自然就坐到了宋子玉的对面,长公主的身侧。
“你这……”宋子玉方脸上有些黑,眉头皱了又皱,最后又在长公主含笑的注视下,摆摆手,“找你来,是为了恭喜你!很好,你没让我失望,这次事了,你也别回那个大院了,跟我去我那儿住两天,我就直接送你回傅府。”
莫名的院中气温好似冷了几分,傅清欢正思索着宋子玉的话,心中有些诧异的望去,却看到长公主垂目,漫不经心的持着盏杯,荡了又荡。
那长长鎏金指甲不知为何就显出几分利光。
“宋子玉!你就算再是个糟老头子,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不能说住你那儿就过去住了,毕竟人家还是得要闺誉……倒不如先留在我这里。”
“说的也是,是我思虑不周。”宋子玉当下点头,如同听不出长公主话里讽刺般,那带着浪迹和沧桑的方脸,眉心当下拧成一个紧绷的川字。
“清欢丫头,你说呢?”长公主笑容微微的看向她。
保养得宜的面容,只在眼角和唇角带些细纹,看似大方妥帖的询问,其实那话里的不容分辩,傅清欢又如何感受不到。
“臣女觉得大公主的安排甚好。”傅清欢笑应,暗里却有些同情的瞥向了宋子玉。
长公主的驸马走得走,近些年一直也是云游在外,而宋子玉更是没听说过什么枕边人的事迹,单从今日来看,长公主和宋先生之间,倒是多了这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恐怕,只要长公主有心,某些不自知的人也是逃不掉的…
“你这丫头!”宋子玉吃瘪般笑骂一声,抬手习惯性去摸下巴的胡须,“来,把你之前拿到那残谱给我再弹一遍。”
“那残谱是夫子的?”傅清欢眸底思索。
“快来!”宋夫子道。
显然是默认了。
双手按在古琴上,再次想那残缺的曲谱,心中好似又有了一层新的感受。
索性那是残谱,傅清欢也就随性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