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儿道:“他是他我是我。”
“怎么?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叶青虹有些好奇。
唐宝儿道:“不是闹矛盾,也没那必要,本来我和他就互不了解。”
叶青虹道:“前阵子不是已经谈婚论嫁了?”
唐宝儿道:“没有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我是不可能为了家里人而牺牲个人的感情的。”她停顿了一下道:“这都怪你。”
叶青虹愕然道:“怪我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唐宝儿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跟罗猎一比,他于卫国就是一块垃圾。”
罗猎此时正被福音小学的孩子围拢着,过去在黄浦的时候,他经常来这里给孩子们送礼物,讲故事,出去了这么久,当年的那些孩子明显长大了,不过福音小学又招收了不少的新生。
让罗猎欣慰得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福音小学的教学条件明显改善了不少,校舍房屋得到了修葺。罗猎这次过来又捐助了三千块大洋,这钱是于卫国给他的封口费,还有一张七千大洋的欠条。用不了多久,就会送到他的小教堂。
罗猎在物质上从来都没有过高的要求,他年轻的生命却已经历了太多的跌宕起伏,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心中反倒更向往一种平静。他却知道,自己这样的人永远都无法得到平静,随遇而安的生活不属于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麻烦不断地找上自己。
罗猎抽出时间为孩子们讲了一堂课,不是什么国学经典,也没有长篇大论,只是讲了一些他的见闻,对孩子们来说,外面的世界是新奇而神秘的,罗猎在讲述的同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片家园,对家园的每一寸土地竟是如此的热爱。
罗猎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现早有人在校园外等着自己,三辆黑色轿车整整齐齐排列在路边,罗猎经过的时候,中间那辆车下来了一名保镖,他恭敬拉开了车门,从汽车内下来了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衫,礼帽墨镜的男子。
罗猎第一眼就认出那男子就是白云飞,内心中难免感到有些错愕,毕竟他在前不久才从董治军口中听说白云飞已经死亡的消息,董治军言之凿凿还说亲眼看到了白云飞的尸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活生生的白云飞出现在罗猎的面前,罗猎知道董治军所看到得绝非事实,以他对白云飞的了解,一直都认为白云飞没那么容易死掉。
白云飞站在那里,腰杆挺直,他的身材虽然不高,可是因为自小的舞台功底,在任何时候总会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一名保镖慌忙撑起一把伞,想要为白云飞遮住上午强烈的阳光。
白云飞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此一举,他微笑望着罗猎道:“罗老弟,别来无恙?”
罗猎故意装出有些迷惘的样子:“您是……”
白云飞非但没有觉得罗猎失礼反而从心底赞赏他的智慧,在公开的消息中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这世上已经没有了白云飞这个名字,罗猎的这番话透露出他过人的智慧和谨慎,白云飞道:“真的假的?你连我穆天落都不认识了?”
穆天落?穆得自于穆三寿的姓氏,白云飞的身份是穆三寿的本家侄子,云在天上,因飞而落,穆三寿死于圆明园地宫,白云飞从地宫中脱险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穆三寿的本家侄子,化名穆天落,来到黄浦,接过了穆三寿的衣钵,在继承穆三寿黄浦产业的同时也接管了他庞大的江湖势力。
白云飞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罗猎并没有犹豫,进入了汽车。
对黄浦,罗猎已经非常熟悉,这里算得上他的半个家乡,白云飞虽然已经在这里扎根,却还没有将这里当成他的家乡,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看到了一片新奇的世界,黄浦和津门不可同日而语,他的野心他的权力欲在继承穆三寿衣钵之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白云飞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是公正的,有失就必有得,只是他没有想到一切来得那么快。
春熙茶楼,白云飞请罗猎过来享用下午茶的同时刚好可以欣赏浦江的风光,他没有选择穆三寿的位子,因为他觉得那位子并不吉利,而且据说有人长期包下了那里,白云飞做事的风格和穆三寿完全不同,他包下了春熙茶楼的整个顶层平台,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畅所欲言。
罗猎随同白云飞走入茶楼的时候,他居然闻到了一股属于叶青虹的体香,在天庙那场生死搏杀之后,他认为自己方方面面的感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退化,甚至连嗅觉都变得不是那么灵敏,罗猎闻到这股香味的时候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他下意识地向周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叶青虹的身影,于是跟着白云飞来到早已清场的顶层平台之上。
秋日下午的阳光刚好,顶层平台上虽然摆了不少的桌椅,可是并没有客人,如果不是白云飞的一掷千金,这个时段本应当人满为患。
正中的那张桌子铺着白色的桌布,桌上放着一个淡蓝色的琉璃花瓶,花瓶内恰到好处地插着一束黄色的雏菊,蓝黄相衬,蓝色显得越深邃,黄色变得越鲜艳。
白云飞拿起桌上白色的手帕擦了擦手,他的双手保养得很好,宛如女子般白嫩,罗猎却没有轻视这双手的意思,他见识过这双秀气的手蕴含的真正力量。
白云飞道:“喝什么茶?”
罗猎道:“祁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