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憨厚的汉子也是个直肠子,一把拿下捂住他嘴的手一脸不平,接着道:“我就是要说,那什么八府巡按想必也是和肖二苟是一丘之貉,哪里会去管百姓的死活,萧县的百姓都快死完了,都没人来看一眼,他们当官的是人命,百姓的命就是草芥了吗?老天要说真开眼的话就该来几个响雷劈死那些个贪官污吏,还百姓一个公道。你没见那肖二苟那玉石金砖垒起来的房子吗?那可是无辜百姓的性命垒起来的······”
肖二苟自然就是萧县县丞大人的名字,苏锦世实在就想不通了,明明贪了那么多银子了,怎么就不知道请人给他把那响当当的大名给改一下,这肖二苟虽然是通俗好记,可是未免也太上不得台面了些。
那汉子再说下去也是骂着肖二苟了,让苏锦世不由又开了眼界,如此不停顿的问候了肖二苟的祖上十八代,偏偏还不带脏字,这位大哥是个有文化的人呢!也算是个人才了······
吃完饭天色不早了,三人只能先在客栈休息,掌柜的见三人衣着褴褛自然知道不是什么有钱人,便安排伙计带他们去睡通铺,云辰熠正要发作,被苏锦世一把拉住跟着伙计走了。
所谓通铺,自然是下房中的下房了,一般只有一些贩夫走卒贪便宜就会在通铺将就一晚,一整个大长铺上面可以睡下十几个人,虽然是挤了点,但是便宜。他们三个人才是个铜板,将铜板递给伙计,三人看着已经分不出颜色的床单,呆了呆。
苏锦世就不用说了,云辰熠与林思远皆是自幼尊贵的长大,哪里见过这架势,如何不被吓到,苏锦世倒还好适应性还是很强的,她笑笑试着宽慰两人。
“其实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嘛!我们这次省了不少钱,而且现在还没人来,我们可以自己选位置睡······”其实在这铺上睡哪里都一样,她这解释苍白得吓人。
“就当是体验生活嘛!先将就一晚,等明天去萧县了再换地方住。”苏锦世好不容易安抚下两人,脱了鞋准备上床睡觉。
在这里自然不能指望能有热水洗澡,也不能脱衣服,她害怕会有虫子咬她,苏锦世扔开被子和衣躺在床上。
云辰熠与林思远一左一右的躺在她身边,隔绝了来自其他人的干扰,苏锦世看着两人不好意思的叹口气。
“感觉你们都不是适合睡在这里的人······”就是这样灰头土脸的打扮都不能掩盖他们的风华,他们应该要躺在象牙白的雕花大床上,安稳的睡着,想着都是养眼的画面,可是这里实在是和他们不配。
云辰熠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自然的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恍然一笑:“心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乐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无所谓配不配的。
苏锦世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一下扑到里云辰熠身上:“蜘蛛啊!”声音有着变调的尖细,看样子她着实是吓得不轻。
她唯二怕德两件东西,一个是打雷,一个就是蜘蛛,想着那细长多脚的生物毛乎乎的爬到身上的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苏锦世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扑在云辰熠身上,浑然不知这动作在外人看见有多么奇怪。
林思远看着房顶上那小指头大小的蜘蛛,无声的笑笑,起身将蜘蛛解决了,正在苏锦世要起身时,门被推开了,稍后进来休息的人在看着这铺上的情况后,一时停住脚步愣住了,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的模样,着实是叫人浮想连天。
苏锦世愣了一刻,索性又重新躺下来,睡在云辰熠怀里,故意撒娇说着:“哥哥,你哄我睡觉吧!我想听你唱歌歌哄我睡觉,要不然我睡不着的······”
其他人总算是放下心来,只当是做兄长疼爱幼弟,两人感情好才这样打闹,这才说说笑笑的都睡了下来······
苏锦世吐了吐舌头,还好她反映快,就这样莫混过关了,再想下来却不妨被云辰熠搂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只听暗夜里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律,哄着她睡觉的是他哼的一首不知名的曲调,清浅绵长,似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慢慢的她也就沉睡在其中,安心的睡熟了······
林思远目光沉静如水看着云辰熠怀中睡着的苏锦世,似是想着什么,只是目光明灭终于他闭上眼睡了,谁也不知道那如水的双眸下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第二天睡醒了苏锦世飞快的爬起来四周的通铺上已经空了,看来大家都起得很早,昨晚多亏了云辰熠的催眠曲,她睡得香甜,不过她睡得好就意味着睡在她身旁的两人是睡得不好的。
云辰熠揉着发痛的肩膀坐起身问着林思远:“可有医治睡相差的药?给她来几副吧!”什么叫甜蜜的负担?就是每天搂着她睡觉后,第二天起床时身上酸痛的感觉。
林思远也是揉着自己的腰看样子比云辰熠好不了多少,他同情的看了云辰熠一眼,看样子他以前侍寝就是这样与她睡在一块的,还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