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为今天被喻曼给放了假,无所事事,正好老孟想要外出,又不会开车,知道小邱今天得闲,就把他叫上陪他一块过来了。
但是老孟到底是想干吗,找什么人,老孟没说,小邱也没问。
小邱也跟着走出了厨房,上了二楼。
老板把他们带到了一间面积不大,但是装修雅致的的小客厅中,客厅里有一张石桌,桌子上有一套茶具。
茶盘、茶壶、茶杯、洗茶杯用的茶盂,用于拿茶杯的木质镊子,抄茶叶用的抄子,毛刷、盛放泉水的瓷缸,红泥小火炉,一应俱全!
小邱虽然不懂茶,但是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绝对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在小客厅的东面和北面两面墙上,是两个齐顶的红木柜子,老板打开之后,小邱发现里面全是瓶瓶罐罐,不用说,都是茶叶。
老板不说话,老孟也不说话,笑吟吟的坐在桌子旁的太师椅上,也示意小邱坐在那里。
小邱只好坐在那里,看着老孟烧水、置茶、温具、冲泡,倒茶,终于在骨瓷茶碗里倒上了透亮呈酒红色的茶汤。
老孟也不客气,端起茶碗就喝,小邱也端起一杯品尝起来,确实不错。这几年他在俞家,受俞家人的影响,没少喝茶,可以说各种名贵的好茶都喝过,虽然一直都不懂茶,但是他大约知道今天喝的这一杯,应该属于岩茶,似乎是极品大红袍,肯定是十分名贵的。
“雪岭,你还是这么大方,这么珍贵的茶都拿了出来。”老孟放下茶杯笑盈盈的说道。
“老孟,好几年不见了,一杯茶算不了什么。”老板终于开了口,声音非常有特点,带着一种特殊的磁性。
“雪岭,前段时间我去北京,特意又去了一趟白云观。”老孟说道。
“哦。”雪岭淡淡应道,不带一丝感情。
“我是一早去的,那叫一个清净,除了我之外,一个香客都没有。”老孟说道,“我在里面转了一圈,上了一柱高香,你猜怎么着?我又碰见了那个道士!”
“冲一?”雪岭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里闪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光芒。
老孟自己给自己倒上茶,“嗞溜”一口喝干,说道:“对啊,就是他!”
“他还在白云观?”雪岭有些不相信。
“巧了,他也是刚刚云游四方回来,就让我碰到了,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老孟笑吟吟的说道。
“哦。”雪岭又淡淡的应了一声,显然对老孟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老孟却又接着说道:“这个冲一道长见了我竟然还认得我,我跟他打了招呼之后,他一脸的不好意思,连连给我道歉,说他这些年外出游历,又有了新的感悟,上次见到咱们告诉咱们的那些话都不是大道真谛,怕是误导了咱们。”
“哦。”雪岭又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次的语气里已经隐隐有些不快了。
老孟却像是没发现雪岭的不满,接着说道:“冲一老道这回又给我讲了故事,呵呵,你猜的讲的什么故事?孔子的故事!一个道家传人,给我讲了个儒家的故事,哈哈!他说,孔子有一天,带颜回一班同学到鲁国的东门去看泰山,好像开同乐会一样。孔子看鲁国的东门时,就问这一班同学,东门有一条白练,像白布一样在走动,不晓得是什么东西。等于孔子测验大家,你们看不看得见啊?结果大家的眼睛都不好使,看不见。孔子说你们视力太差了,连我老头子都看见鲁国东门有一条白练在走。颜回在旁边说,老师啊!不是一条白练,是一个穿白衣服的人骑在白马上,跑得很快。孔子一听很惊讶,看颜回一眼,愣了半天不说话,摇摇头。从那以后,孔子就对颜回不再重视,结果,颜回四十岁就走了。为什么啊?因为颜回读书用心太过,把精神外露了,事情都看得太清楚了,还能活吗?”
雪岭的面容一片冰冷,低下头去喝茶。
“冲一老道给我说完这个故事以后,又给我说了一句话,什么周谚有言: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我就问冲一,老道,你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啊?结果冲一这老道又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对我笑了笑,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我当时气得真的打他一顿!”老孟又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雪岭还是闷声喝茶,什么话都不说。
小邱听得无聊,这个老孟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净说这些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啊!
好在老孟说完这些之后,终于换了个话题,跟雪岭聊起了家常。这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小邱百无聊赖的坐着,突然电话响了,接了之后,竟然是喻曼打来的,遇到了危险,就在湘子庙旁边!
小邱对喻曼忠心耿耿,跟老孟和雪岭说道了一句:“小姐有危险,就在湘子庙!”说完,就往楼下跑了。
老孟也站了起来,走到雪岭的身边,把手放在雪岭的肩膀上,说道:“大哥想见你,明天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