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被对方围住。
这一次,他们再无人贸然出手,他们仅是围着她而已。
围着她,让她逃不开,走不掉。
他们很冷静,无人因方才同伴的死而愤怒,更不见他们有丝毫着急,只要能在天明之前杀了她,他们不急在这一刻。
他们在耗,耗了朱砂的耐心让她慌乱,而她一旦慌乱,便是他们再次出手时。
朱砂自然知道他们围而不动的目的,若是这般,她就不得不先发制人。
而她要如何先发制人?她这双空着的手能对抗得了对方的九柄利剑?
朱砂在沉思。
她虽不怕死,但是她却不想死。
她连自己是谁都还未知晓,怎可不明不白地就把命送给别人。
既然如此,就算手中没有刀,她也要出手了。
就在朱砂微微动动手指头时,在院内堂屋的屋顶上忽然传来了男子的轻笑声:“哎哟哟哟,这是在演什么好戏哪?九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姑娘家,手上还握着剑,这是要砍死姑娘的情况啊?”
这个声音……
很熟悉。
朱砂看向堂屋屋顶。
“什么人!?”黑衣人中,终是有人说了话,话里有明显的惊愕。
只见屋顶上坐着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男子,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翘着腿,一副悠然自得看好戏的模样。
不是小白还能是谁。
朱砂自然知道黑衣人为何惊愕,因为他们没有人察觉到这屋顶上何时就多了个人出来,包括朱砂。
不是他们觉察力不够灵敏,而是——
那人来无声息,根本就让人无从察觉。
“当然是来看戏的人咯。”小白笑眯眯的,忽然将放在身边的什么东西抓起来朝朱砂扔来,“你们九打一多不公平,总要给姑娘一些什么东西才是。”
从小白那儿朝朱砂飞来的东西,是——
朱砂眸中闪过一道胜数已然在胸的冷笑。
那是两把刀。
不是打磨得锋利的长刀,而是两把已经浑身布满了斑斑锈迹的钝刀。
可就算是两把生锈了的刀,却还是让那些黑衣人急了,只见他们不再只是围着朱砂,而是挡住朱砂,不让她拿到那两把刀。
可惜,迟了。
他们的速度快不过她,当他们正要阻下那两把刀时,朱砂已经将那两把刀稳稳地抓在了手里!
然她握的却不是刀柄,而是刀身!
她赤着双手,甚至不待那两把刀落地,就这么赤着双手于半空中稳稳抓上了锈迹斑斑的刀身!
这一刻,那些本是打算将她围到她先耐不住而先出手的黑衣人再冷静不了,他们手中的剑,再次向朱砂刺来!
只见朱砂凌空一跃,踩上他们拼合到一齐的剑尖,在空中翻了一个身的同时将手中的刀翻转,双手握住了刀柄!
朱砂的脚尖再沾到地上时,已是离开了火堆旁。
她落到了与火堆相距五六丈外的地方。
她不想扰了素心和阿宝。
而双手握了刀的她,让黑衣人们握剑的手蓦地一抖。
他们又朝她围来之时,她非但没有后退,反是朝前走了一步,抬起了手上的锈刀。
两把生锈的钝刀,对九柄锋利的长剑。
一名娇小的女子,对九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不管如何看,都是钝刀无胜算,女子必当亡。
可——
那两把锈得连菜才切不了的钝刀在这个娇小女子的手上,却像是被最好的磨刀师傅打磨过的一般,锋利得莫说切菜,便是连人的脖子都能齐根砍下!
而那九柄剑,反像是从未经过打磨过一般,竟是连这么一个娇小女子的分毫都伤不了!
地上已经躺着一个脑袋,两个脑袋,三个脑袋……
火堆上的火还在燃烧。
屋顶上的小白将翘起的腿一下又一下地晃着,笑吟吟地看着院子里血水喷溅,就像在欣赏什么好戏一样。
地上躺着四个脑袋时,朱砂的动作开始有迟缓。
地上躺着七个脑袋时,朱砂的动作已经明显有迟缓。
“嗤——”对方的利剑划过她的右臂,在她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一对九,她虽是占了上风,可却非完完全全地占上风。
她的身上,有伤。
身上,腿上,手臂上,一处,两处,三处……
忽然,她脚下一个微微踉跄,对方的剑刺进了她的右肩!
明明是足以钻心的疼痛,却不见她面上有任何痛楚之色,只见她左手上的锈刀自对方眼前一晃——
第八个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
对方只剩最后一人。
朱砂面无表情地将那刺在她右肩内的长剑拔掉,朝那已显然因惊恐而呼吸急促的最后一人走去。
而这最后一人,没有逃跑,亦没有求饶,而是握剑迎上。
杀手也有杀手的骨气,纵是死,也不逃。
最后一颗脑袋落地,砸在满地血水里,溅起了血花。
朱砂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倒下。
她握着沾满了血水的锈刀,走回到火堆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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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上了,本人今天没有食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