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跟我回府好吗?”
望着面前和颜悦色的妇人,我点了点头。
她不嫌我满脸污垢,浑身脏乱不堪,牵起我的小手,上了她的马车。
我记得,那时的我别提有多高兴了,我被亲生的爹娘遗弃在这已经有好几天。
饿了,就吃些良善之人给些个剩饭或者剩菜;冷了,就躲到附近庙宇不起眼,不漏风的地方;也许是天可怜见,让这位心善的夫人,今天遇到了快要冻死的我!
天空飘着鹅毛似的雪花,而我的身上,只穿了几件薄薄的单衣,且还是有些破烂的,在我冻得浑身失去知觉的时候,这位心善夫人的马车,在我昏倒的路旁停了下来。
就这样,我跟着这位救我的夫人,到了她的府上。
随之,我知道了这位夫人夫家姓南宫,夫人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主母;可是,夫人她并没有主母该有的权利,因为这南宫府的男主子,不喜欢夫人,却独独的喜欢他的二房,一个勾栏院里出来的贱|货。
夫人并没有因为自己在这个家不好的境遇,舍弃我;她让我跟在小主子身边,服侍小主子,小主子是夫人唯一的儿子,也是这个南宫府唯一的嫡子。
可是,这又能怎样?母亲不受宠,儿子自然也就不受宠了;那个勾栏院的,在夫人进门前,就给南宫家,生了两个庶出的儿子;有时候,我就在想,夫人当时,为什么会嫁给这样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呢?
即苦了她自个,也苦了小主子;小主子比我小两岁,我一直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的疼惜着,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有次,我没忍住,就问了夫人,小主子他身上,擦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好闻。
夫人笑着告诉我,说小主子是打从她肚子里出来时,就带着这种体香。听了夫人说的话,我当时嘴巴张的吞下个鸭蛋都不为过!夫人笑着对我叮咛道,千万不能在小主子面前,提及此事,否则小主子会恼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小主子是男孩子,肯定不喜欢听到,这种只有姑娘家才会有的什么体香之类的话;其实,小主子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呢!清清淡淡的荷香气息,闻得人舒服极了。
既然小主子不喜欢,就算再好闻,我也不会在小主子面前说的。
而小主子两个庶出的哥哥,时常拿小主子身上的体香,嘲笑他,说他是个女孩子;小主子为此,和他那两个庶出的哥哥,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我都有些记不得了,但是每次都是小主子挂彩,人家两个可是比他大好几岁呢!
就这南宫家的男主人,事后,还体罚小主子,不给他饭吃,罚他跪祠堂;对此,夫人只能默默的为小主子流泪,心痛。
忘了说了,在夫人救下我时,就让我随她姓冯,并且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碧桃。
以前的爹娘,喊我一直都是二丫,二丫的叫着。不说那不要我的爹娘了,再说,我现在也不记得他们。
夫人的身体本就不好,加上二房经常来寻事,时日一久,夫人就卧病在床,连地也下不来;那些先前服侍她的丫鬟们,本就不看好她这位不受宠的嫡母,这下就更别提了。
夫人从来没给我和小主子提过她的娘家,小主子没问过,我自然也不会问,也没资格问,这些我都知道;就在小主子七岁的时候,夫人她带着对小主子满腔的爱恋和不舍去了。在她临去时,拉起小主子的小手,递到我的手里,夫人说,“碧桃,泽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他,知道吗?像保护自个的亲弟弟一样,好吗?”
看着夫人祈求的眼神,我泪如泉涌,跪在地上哭道,“夫人是碧桃的救命恩人,即使夫人不说,碧桃也会好好的保护小主子的!”
夫人最后看了小主子和我一眼,撒手而去。我当时哭得是肝肠寸断,小主子却倔强的一声都没有吭,他紧抿着薄唇,双眼满是浓浓的恨意;我知道小主子在恨着谁,可是,谁让我们都还小呢?我们没有办法,替夫人讨回这个公道。
日子就在没有夫人的情况下,一天天的过着,我和小主子的吃食,连猪食都不如。
我告诉小主子,“夫人曾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小主子其实并没有嫌弃饭菜,他只是吃得少些而已。
有一天,小主子被他的两个庶出哥哥叫到了府外,我不放心,想跟着他们,但是被那两个庶出的派人给拦下了,那时,我不知,就因为自己当时没有跟着小主子出去,自此和小主子失去了联系。
到了傍晚,我都没有等到小主子回来,心下大急,便跑去问庶出的那两个少爷,可是被他们的下人告知,小主子离家出走了,还说,要是我不放心,大可以出去找他去。
我流着泪,提着装了几件破衣服的包裹,出了南宫府;当我在街边打听时,听人说,有个小少年被人打得半死,幸好被一位路过穿华服的贵人给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