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感叹当儿,突闻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孔志亮侧耳一听,旋即便是一笑,轻声道:“呵呵,看来是谢郎依约前来了。”
来者正是谢瑾,在安顿好阿娘后,他草草用过午饭便急匆匆出门赴约,行至此地正值午后,也算没有耽搁时辰。
“谢瑾见过孔先生,见过观主。”
“哈哈,谢郎不必拘礼,快快落座。”
谢瑾微笑颔首,毕恭毕敬地落座在石案前,一瞄案上置放茶具而无棋枰,便知午后必定是为闲聊攀谈,不禁注目以待。
裴道子亲自替他斟满了一盏热茶,笑着开口道:“今日与谢郎手谈,贫道实在受益匪浅,谢郎棋艺了得隐隐有大家之风,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为棋艺高手。”
谢瑾对着裴道子致谢作礼,微笑回答道:“观主,以在下之间,棋道堪为闲来消遣,却非正途,谢瑾所想,乃是考取科举求取功名,执政一方才能改变家族危难,上次孔先生对谢瑾的点拨言犹在耳,实在万分感激。”说罢,对着孔志亮微笑颔首。
裴道子闻言大觉奇怪,问道:“你陈郡谢氏好歹也算作名门望族,尽管目前趋于没落,然而也算是衣食无忧,不知有何危难之处?”
谢瑾沉沉一叹,便将大房如今的现状和二房紧紧相逼的事态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当听到二房想要鹊巢鸠占之时,裴道子和孔志亮这才恍然大悟。
孔志亮乃当时高隐,昔日本与谢瑾之父谢怀玉有着一段香火之情,上次遇见谢瑾时候,谢瑾以一首诗歌听得孔志亮忍不住一阵惊叹,早就已经起了爱才之心,今天在此相遇,且听见这位人品才学都很不错的少年家族情况岌岌可危,孔志亮更是心生同情,捋须沉吟半响,断然开口道:“谢郎倘若真的想考取进士,老夫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今后有什么学业上的难点疑惑,尽可前来这横望山山腰拜访老夫,老夫必定知无不言。”
谢瑾目前最为困惑之处,便是没有名师指点,当听到孔志亮此话,不禁大喜过望,慌忙撩起衣袍跪地作礼道:“孔先生答应指点谢瑾,谢瑾当以师礼待之,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说罢,磕头如捣。
孔志亮一怔,突又哈哈大笑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好好好,今番老夫就收下你这个学生。”
裴道子拍手大笑道:“孔老儿,你这老师教授谢郎文章诗学,谢郎却可以教授你棋艺棋技,也算相铺相成,看来今后与你对弈,再也不敢轻敌也!”
孔志亮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对着谢瑾正容道:“老夫既然答应收你成为学生,那你须得谨记为人品行一定要端正,作奸犯科之事不为,为非作歹之事不为,可知?”
“学生知晓!”
孔志亮满意地点点头,亲自上前将谢瑾扶起,微笑道:“既然你成为我的学生,那也须得知晓老夫生平,老夫乃孔子第三十二代世孙,贞观八年进士及第,先后担任兰台校书郎、中书省主书、太学博士、吏部考功郎中等职,最后以中书舍人之身掌朝廷制诰,为师因不满武后干政专权,于去岁挂冠致仕,结庐隐居在这横望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