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李贤对面的赵道生也是吓得脸膛雪白一片,突然联想到一个可能,身子竟是忍不住瑟瑟发抖,牙关打架地颤声道:“太……太子,天后突然前来,该不会是知道了……”
李贤只觉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陡然流遍全身,霍然站起紧张问道:“天后此行可带有侍卫?与谁人同路?”
黑衣内饰如实回答道:“天后并没有带上侍卫,与之同路的,除了上官侍诏外,还有一年轻男子,不过奴才却不认识。”
李贤微感放心,然而依旧不敢就这么前去觐见武后,心思闪烁间突然想到一计,言道:“你去禀告天后,就说本太子昨夜不甚感染了风寒,不能起塌,正在寝宫歇息,改日再来向天后请安。”
“太子,这……似乎有些不妥吧?”黑衣内侍顿时被李贤的话吓得不轻。
李贤寒着脸道:“让你这么说就这么说,切记不要露出马脚,否者本太子要了你的狗命。”
黑衣内饰忙不迭地点点头,这才一溜碎步地去了。
此刻太子宫正殿内气氛肃穆,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张大安正一脸严肃地站在武后之前,拱手禀告道:“启禀天后,昨天太子上午读书练字,下午与宫内侍卫马球蹴鞠,夜晚闲来无聊,令宫娥表演了一通歌舞,亥时便睡去。”
太子左庶子为东宫重要属僚,管理东宫左春坊事务,张大安对李贤的一日生活作息大概知晓,面对武后的问话,立即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武后满意地点点头,笑语言道:“太子乃国之储君,有爱卿等正直之臣为辅助,朕甚为欣慰,还请爱卿多提点太子,纠之过错,端正其行。”
“是,臣下明白。”张大安虽然非常反感武后弄权,然此时依旧是毕恭毕敬。
陆瑾与上官婉儿正站在武后身侧,及至武后关切地询问张大安李贤昨日行踪时,陆瑾心里面顿时轻轻一跳,立即明白了武后此行的目的。
上官婉儿跟随武后甚久,显然也隐隐约约猜测到了此点,一想到武后所想的可能,小脸儿顿时忍不住有些发白。
这时,时才出门前去传唤太子的黑衣内侍走了进来,躬身禀告道:“启禀天后,太子今日偶感风寒,身体抱恙,以至于不能离塌起身,太子说了,请天后见谅,改日再专程前来向天后请安。”
“偶感风寒?朕来得可真是不巧的很啊!”武后眼角轻轻一跳,转头望着张大安似笑非笑地言道,“张相,如何连太子生病抱恙这样的大事,你也毫不知情,看来你这个左庶子,当得却是有些不称职!”
张大安正在一头雾水当中,听到武后这般略带讽刺的话,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今晨他见到李贤,不是生龙活虎、精神奕奕么?这才过了多久,又传来生病抱恙的消息,如何不令张大安大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