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觉得母后有意插手科举?”
听罢郝处俊的禀告,李贤脸上神情立即就凝重了起来。
郝处俊微微颔首,言道:“科举制度改革,可谓关系到天下读书人的切身利益,天后提倡设立殿试,无疑于轻而易举地笼络了寒门士子之心,其中用意大为值得深究,特别是天后心腹陆瑾这次也参加科举,以臣等忖度,天后大概是想以陆瑾为榜样,在天下寒门士子中树立一个她知人善任,重用寒门的口碑,让更多寒门士子能为她效力。”
听罢郝处俊一通言语,李贤心头登时大感烦躁,大手重重一拍长案,皱眉怒声道:“既然已经交出权力,为何还在背后搞这些鬼名堂?真是莫名其妙,郝相、张相你们觉得本太子该当如何?”
张大安早就是与李贤绑在了一条船上,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面对他的垂询,自然是竭尽全力出谋划策:“殿下,既然天后这般重视今年科举,必定有着她不可告人的目的,殿下你初掌大权,想要削弱天后在朝堂中的影响力,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天后想要做的事,殿下你就反对。”
“母后想要做的事情,我就反对?”李贤喃喃自语了一句,渐渐明白了过来。
郝处俊笑道:“张相说的不错,既然天后插手科举,那么太子不妨在科举上与天后过招,天后不是很想让陆瑾成为进士么?那太子便一定不要让天后如愿,让天后看看如今朝堂究竟是谁人做主。”
李贤轻轻颔首,想及天后那肃穆威严的容颜,嘴角不禁溢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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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又中秋,今年中秋,陆瑾是与裴家人在一起度过的。
虽说目前裴行俭前往了西域,然而由华阳夫人亲自操办的中秋家宴却一点也不含糊,无论是裴庆远、裴光庭兄弟,还是裴凌青、苏味道夫妇,均是到场,当然,还少不了裴淮秀和陆瑾,倒也是一片其乐融融。
中秋之夜,免不了作几首吟诵明月的诗篇,陆瑾和苏味道都是诗文了得,佳作绝篇倒也是层出不穷,而裴光庭和裴庆远两兄弟虽则年纪尚幼,然好歹也是国子监的学生,作的几首诗歌也算差强人意。
家宴之后,免不了聚在一起闲聊赏月,时当初夜,明月圆如玉盘高挂苍穹,初秋的夜风轻轻掠过正堂,倒也带来了一片凉爽。
众人聊得没几句,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科举之上,说及陆瑾接连夺得乡试头魁和府试头魁,苏味道仍是止不住的赞叹。
要说当初,苏味道可是对陆瑾有着知遇之恩,从心底来讲,他也将陆瑾视为了自己所培养出来的门人,今日见到他有这般成就,苏味道自然是不胜欢喜。
而华阳夫人更是将陆瑾看作了自己的子侄,勉励他这段时间认真备考,争取一次就能考上进士。